见两位大爷脸色不悦，那位邻居只好讪讪地拎着细粮回家了。
细粮就细粮吧，先扛回家再说！
得找人问问能不能换粗粮，这些细粮要是藏进防空洞，家里老小肯定不乐意。
后面排队的几个邻居，心里都打着同样的算盘。
不少人暗地里把一大爷易忠海和二大爷阎埠贵恨得牙痒痒。
收了钱却弄不来想要的粮食，不记恨才怪！
有人甚至盘算着明天就去举报院里的两位大爷。
易忠海和阎埠贵万万没想到，他们忙前忙后帮邻居张罗买粮，第二天就被人捅到了革委会。
轧钢厂办公室里，许主任刚推开门就看见地上躺着三封信。
哟，今儿个有彩头！许主任捡起信往桌上一扔，先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
桌面擦得能照人影，地板干净得反光，他这才满意地坐下。
拉开抽屉摸出珍藏的茶叶——这是年前从资本家那儿抄来的好东西。
等茶香飘满了屋子，许主任才慢悠悠拆开第一封信。
字迹歪歪扭扭像蚯蚓爬，好在难不倒他这个文化人。
信里举报八级钳工易忠海仗着一大爷身份，组织全院囤粮吃回扣，既坑邻居又拿粮贩好处。
说得有鼻子有眼，不过这老易是厂里技术骨干...许主任摸着下巴，又拆开第二封。
这封更热闹，连红星小学的阎埠贵也捎带上了。
许主任眯起眼睛，这名字他熟，前阵子还来求他办过事。
第三封信内容大同小异。
许主任当即叫来两个心腹：去，悄悄查查这事。
记着，易师傅是厂里宝贝，别闹太大动静。”
俩手下拍着胸脯保证：主任放心，四合院那点破事早传开了，我们这就去取证！
等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许主任瘫在椅子上啜着茶，哼起了小曲儿。
还没到下班时间，调查结果就送来了。
这么快？许主任一骨碌坐直身子。
易忠海这事全院皆知，我们随便找几家就问明白了。”手下递上笔录，阎埠贵确实掺和其中。”
“阎埠贵身为四合院的一大爷，确实组织邻居们集体采购粮食，但没人清楚他从中捞了多少油水。”
“他行事小心，只负责牵线搭桥，收钱记账的事全交给阎埠贵处理。”
“他们收的钱都是市价，表面看不出什么猫腻。”
两人一唱一和汇报调查结果，却拿不出真凭实据。
“照这么说，易忠海没捞到好处？”
许主任手指敲着桌面，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易忠海在轧钢厂口碑极佳，身为八级钳工，众人对他的人品技术都挑不出毛病。
可许主任什么人没见过？他压根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为街坊卖命——没好处谁肯这么卖力？
“阎埠贵那边查出什么没有？”
“这人滑头得很，半点把柄都没留下。”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
许主任阴沉着脸训斥道。
眼前这两个跟班平日溜须拍马在行，真办事却如此不中用。
要不是看他们够听话，早把这俩饭桶踢出去了。
“主任，今天我们只在厂里打听，工人们怕得罪易忠海不敢说实话。”
“要不咱们去四合院查？院里住户不是厂里人，肯定敢揭底！”
见主任动怒，两人慌忙找补，把责任全推到工人胆小上。
许主任转念一想确有道理——易忠海在厂里德高望重，工人们有所顾忌也正常。
“走，跟我去四合院转转。”
许主任起身掸了掸中山装。
正好借机透透气，完事儿还能提前去东来顺喝两盅。
吉普车刚停到四合院门口，恰逢梅文华骑着自行车回来。
“站住！你是这院的？”
随行人员趾高气扬地拦住去路。
“有事说事。”
梅文华推着车眼皮都不抬。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许主任在这——”
“闭嘴！”
许主任喝住手下，仔细打量着这个淡定的年轻人。
四九城藏龙卧虎，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同志别介意，我们想了解些情况。”
许主任挤出三颗大黄牙，朝梅文华笑了笑：小同志别见怪，我这俩手下不懂规矩。
我们是轧钢厂革委会的，今天来是想向四合院的邻居们了解些情况。”
梅文华见对方态度缓和，这才停下脚步：许主任要打听什么事？院里不少邻居都在家，要不进去问吧。”
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问问院里集体买粮的事。”许主任点头道。
一听是调查购粮的事，梅文华心里顿时有了数——准是有人把易忠海和阎埠贵给举报了。
这效率倒快，才过一天就找上门来。
这事您可问错人了，我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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