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这位娘子告知老夫，大堂里的众人是中的何毒？”
林雪赶忙上前将鞠躬的明大夫扶了起来。
开玩笑，这么大年龄的老者给自己鞠躬，她都害怕折寿。
“这位娘子，在下是这珍馐楼的掌柜，还望娘子告知在下，这究竟是何毒，能让众人出现呕吐、腹泻、眩晕。”
“在下乃是明医堂的大夫。”
“就是这个野菜！”
林雪将手中的野菜递给许掌柜和明大夫看。
“这不是水芹菜吗？”许掌柜道。
“这位娘子，你手中这种野菜是水芹菜，这种水芹菜在我们清河镇非常多，每到这个季节，河边都会长许多水芹菜，村民们祖祖辈辈都有吃，从未听说过中毒。”
“这不是水芹菜。”林雪道。
“可这明明就是水芹菜啊？”许掌柜呢喃道。
明大夫扶了扶胡须，然后看向林雪，“恕我等不识物，还望娘子告知这究竟是何物。”
林雪举起自己手中的野菜，指着野菜道：“这种和水芹菜长的很像的野菜名为‘毒芹’。”
“毒芹？”
在场的几人重复道，没想到这野菜也有一个芹字。
林雪继续道：“毒芹和水芹菜的叶子都是羽状复叶，相态相似。这两种野菜都是长在湿地、水边。”
“毒芹，名字里就带有毒字，顾名思义这野菜是有毒的。中毒的症状包括恶心、呕吐、腹泻、出汗、眩晕、痉挛，严重的还会致死。”
“致死？”许掌柜惊声道。
他急忙看向林雪，焦急道：“这位娘子，这吃了毒芹后应该怎样解毒？楼里的客人有好几位出现呕吐、腹泻和眩晕，这是否严重？”
林雪抿嘴摇摇头，略带歉意道：“许掌柜，我只认识这毒芹并知晓吃了这种野菜后中毒的症状，至于怎么解毒，实在是我也不清楚。”
她看向一旁的明大夫，“许掌柜不如问问明大夫，明大夫身为医者，应当知晓解毒之法。”
许掌柜略显焦急的看向明大夫。
明大夫开口道：“许掌柜莫急，老夫诊断出中毒之时，就让徒儿给客人们催吐了，这会儿应该已经熬了解毒汤药。”
看着许掌柜放松了下来，他又道：“这次珍馐楼出事大夫来的快，及时催吐又服下解毒汤药，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下，许掌柜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要是真的吃死了人，那他们珍馐楼也不用开了，他的小命肯定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许掌柜站起来，对着明大夫行了个大礼。
“救人乃是医者本分，许掌柜不必客气，不如我们先听这位娘子将这毒芹和水芹菜的不同之处讲完。”
众人再次看向林雪，就连顾长丰眼里都多了一抹别样的情绪。
林雪见众人看向她，便拿了一株水芹菜和一株毒芹，放在桌上。
“各位请看，这两种野菜我们平日里不注意看很难分辨，但是通过气味我们又能很好的分辨这两种野菜。”
她将毒芹和水芹菜掰断揉碎，递给众人。
“各位可以闻一闻毒芹和水芹菜的味道，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
明大夫：“这水芹菜有一股清香味，毒芹有一股很怪的味道。”
许掌柜忙点头，“确实，这毒芹的味道很怪很难闻，像是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是老鼠尿的味道。”
一直没说话的顾长丰张了口，清冽的声音道：“这毒芹有一股很浓烈的老鼠尿味，村子里老鼠多，所以这股味道在村子里比较常见。”
“对，确实是一股老鼠尿味。”许掌柜点头。
林雪出声道：“各位都说对了，这毒芹确实带有这些味道，其实我们不光能通过气味辨别，还能通过两种野菜的茎来分辨。”
她拿起毒芹，指着毒芹的茎道：“各位请看你们手中的毒芹茎，毒芹茎上是有紫色斑点，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常见的都有。”
众人各自瞧着自己手中的毒芹，还真是有紫色斑点，要不是这位娘子说，他们还未曾发现。
明大夫看着讲的头头是道的林雪，叹息道：“老夫惭愧，老夫一把年纪尽不如这位娘子知道的多，今日若不是这位娘子，老夫还不知晓外面那些客人是中的何毒。”
林雪摇头，谦卑道：“明大夫悬壶济世，是小女子比不上的。学无止境、术无顶级，历朝历代那么多各种学识传下来，一个人肯定是学不完的，但我们可以活到老，学到老。”
“活到老、学到老......”明大夫呢喃道。
过了几息，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里充满了赞赏。
“是老夫固执的陷入了胡同，这位娘子不光见识丰富，就连学识也是非常人可比的，敢为娘子可是清河镇人？”
林雪：“我和我相公是清河镇顾家村的人，这是我相公顾长丰，我本名林雪。”
“林娘子顾兄弟。”
许掌柜站了起来，“许某去前面大堂看看就回来，还望林娘子顾兄弟在此歇息一二。”
“许掌柜先去忙吧，老夫还有很多问题想要和林娘子探讨一二。”明大夫道。
见明大夫和林雪夫妻二人又在继续探讨，许掌柜连忙吩咐人送去茶水和点心，然后朝着大堂走去。
经过明大夫的诊断和明医堂其他大夫的照顾，先前中毒的顾客症状好了许多，许掌柜悬着的那颗心这才落了地。
将大堂里所有的事情安排好，许掌柜又回了后院。
后院里，明大夫和林雪讨论的异常激烈，一个人问一个回，像是夫子在考查学生似的，只不过越问，眼里的笑意越深。
见着回来的许掌柜，明大夫终于停下了问答。
“许掌柜，前面如何？”
“一切安好，许某已将所有客人送到明医堂，后续所有的诊费皆由珍馐楼出。”
见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林雪和顾长丰便站起身准备走了。
“二位且慢，不知林娘子和顾兄弟今日来珍馐楼是有何事？今日珍馐楼遭此事，幸亏两位和明大夫，许某感激不尽。”
林雪和顾长丰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无事，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掌柜的，林娘子夫妇俩推了一板车猎物来咱们珍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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