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蒙展的意识就是刀锋。没有计算，没有预演，只有一个纯粹到极致的念头，一个从灵魂深处吼出来的字——**斩！**
轰！音爆姗姗来迟。
十二米高的钢铁魔神，其动作却比人的念头还快！那柄巨刃仿佛根本没有重量，在空中只留下一道黯淡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线。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没有震耳欲聋的撞击，没有火花四溅的切割。在刀锋触碰到靶墙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声轻微到令人心头发慌的“呲”，像是幻觉，又像是布帛被无形之手温柔地撕开。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然后，在那面厚达五米、号称能硬扛战列舰主炮的特种合金靶墙正中央，一道细若发丝的黑线无声地出现，并迅速贯穿了首尾。
“轰……隆！”
不是爆炸，是垮塌。两半巨大的墙体，沿着那道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切口，沉重地向两侧滑开、倒地，激起的烟尘像是两只哀鸣的巨兽。
死寂。观察室里，连最精密的仪器运转声都仿佛消失了。一位将军下意识地去端茶杯，手却抖得把水洒了一身，浑然不觉。张烈少将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像是在看什么神迹。
“他的‘气’……附上去了？”张烈艰涩地开口，声音像是从砂纸上磨过。
“不！”姜芸的声音尖锐了一瞬，随即又死死压低，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ure到的颤栗，“你看这条曲线！兵魔……它不是传导，它是……是**增幅**！它把蒙展那点‘气’，放大了至少一百倍！这他妈已经不是切割了，这是在**改写‘断开’这个概念**！”
**改写概念。**
这几个字比刚才那一刀更可怕。它像一股无形的寒流，钻进每个人的脊椎。
造了个武器？不。他们好像……不小心捅破了物理学的天花板，窥见了一眼神明的领域。
测试被紧急叫停。理由很充分：所有人的心脏都需要休息一下。兵魔展现出的破坏力，已经踩在了人类想象力的边界线上。
而这也引爆了一个更根本，也更迫切的议题。
“我们对‘气’的理解，简直就是拿着石斧的原始人！”刘主任在紧急会议上，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我们知道它能点火，能打人，但它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成分？单位？怎么精确输出？全是玄学！”
“蒙展能用，靠的是千锤百炼的战斗直觉！赵美姬能用，那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可强国不能靠天赋，不能靠玄学！我们要的是科学！是能写进教科书，能复制，能量产的科学！”
于是，在兵魔那惊世骇俗的一刀之后，507所的研究方向，以前所未有的决心和力度，调转枪口，对准了那个最古老、也最神秘的课题——解构“气”。
一批刚刚从欧洲偷……咳，秘密运回的顶级生物探测设备，被连夜架设。什么“量子纠缠态生物场扫描仪”、“高维能谱分析阵ale”，名字个个都像是直接从科幻电影里抠出来的，复杂到秦政怀疑它们开机都需要念咒。
而秦政、赵美姬、蒙展、姜芸，这四位属性各异的“天选倒霉蛋”，再一次被客气地“请”上了实验台。
这一次的测试，比任何时候都更精细，也更……丧心病狂。
秦政觉得自己像个被送进核磁共振仪的活体实验材料。他躺在冰冷的仪器里，耳边是研究员毫无感情的指令。
“秦政同志，气沉丹田，对，想象你是一滩烂泥，彻底放松。”
“很好。现在切换情绪，愤怒！想象你三百块卖掉的鼎在拍卖会上拍出了三个亿！”
秦政：“我谢谢你啊还帮我涨价了！”他在心里咆哮，脸上还得维持着高深莫测的便秘表情。这哪里是做研究，这分明是大型行为艺术现场，还是带电的那种。
隔壁的蒙展更惨。他像个任劳任怨的打桩机，对着从豆腐块到金刚石的各种靶材，一遍遍地输出着不同强度的“气”。研究员的要求细致到变态——“力度减小0.5%，再来一次。”“情绪波动过大，刚才想什么了？重来。”到最后，蒙展的拳头都快打出了火星，眼神已经是一片麻木的空洞。
姜芸则被泡在一个巨大的营养舱里，像个待孵化的标本。无数柔性探针贴着她的皮肤，记录她如何用“水”与“木”的混合能量，将一颗种子在几分钟内催生、发芽、开花的全过程。
最惬意的依然是赵美姬。她还是窝在专属的懒人沙发里，一边咔嚓咔嚓地嚼着薯片，一边对着平板电脑里的偶像剧哭得稀里哗啦。研究员们只是在她周围摆满了天线和探头，小心翼翼地捕捉着她情绪波动时，无意识逸散出的恐怖能量。
海量的数据，以前所未有的精度，疯狂涌入超算的阵列。
一周后，一份足以颠覆现有认知体系的报告，被放在了最高级别的会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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