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泽宇不由分说地将我带离了办公室,也暂时将我带离了,那令人窒息的工作压力和关于古昭野的混乱思绪……车子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市中心一栋外观低调、内部却别有洞天的建筑前!
霓虹灯勾勒出“思壬会所”几个艺术字,闪烁着迷离的光彩。
『不是饭店,不是茶馆,更不是私房菜——居然是一家KTV?』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霍泽宇。
“别这么看着我!”霍泽宇笑嘻嘻地推开车门,“谁说放松、就一定得吃饭喝茶了?唱歌多好呀,既发泄情绪,又能释放压力!放心,这儿是我朋友开的,安静,私密,绝对没人打扰我们‘谈心’。”
他特意加重了“谈心”二字,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
我无奈,只得跟着他进去。
会所内部装修奢华而不失格调,灯光柔和,隔音极好,走廊里几乎听不到其他包间的喧闹,服务员显然认识霍泽宇,恭敬地将我们引到一个宽敞的VIP包间……
包间里灯光可以调节,巨大的投影屏幕,环绕立体声音响,柔软的环形沙发,还有独立的洗手间和一个小吧台……霍泽宇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拿起点歌平板,手指飞快地滑动,嘴里还念叨着:“先来点音乐助助兴!”
然后,他转身对着跟进来的服务员吩咐:“来三打起泡酒,要那种零酒精的果味气泡饮,别给我整有度数的啊!”他说着,还特意瞟了我一眼,促狭地笑道:“我们小月桐可不能喝!”
“不然她家那位‘老大’知道了,我又得赔进去几百万零花钱。”
服务员忍笑应声而去……我则被他那句“她家那位老大”和毫不掩饰的调侃弄得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
很快,三打包装精美的、冒着滋滋气泡的果味饮料被送了进来,五颜六色,煞是好看……霍泽宇开了两瓶,递给我一瓶:“喏,这个没酒精,随便喝,喝撑了算我的。”
我接过冰凉的瓶子,道了声谢!
确实,甜甜的,带着丰富的气泡和果香,入口清爽,确实没有酒精的刺激感……紧绷的神经,在这陌生的环境、跳跃的灯光和甜滋滋的气泡饮中,似乎真的松弛了一点点!
霍泽宇已经点好了歌,前奏响起,是一首旋律轻快的流行歌。
他也不客气,抓起话筒就开始嚎,虽然唱得不咋地,但胜在情绪饱满,自得其乐……唱完一首,他又把另一支话筒塞到我手里:“别光坐着,来,你也唱一首!工作压力大,吼出来就好了!”
我推辞不过,加上心底也确实积压了太多情绪需要宣泄!
便选了一首舒缓的老歌。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当我开口唱出第一句时,那些关于工作的压力、周楚然的刁难、同事的窥探、还有……对那个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心绪,仿佛都随着歌声,缓缓流淌出来!
霍泽宇没有再插科打诨,他靠在沙发上,一边喝着气泡饮,一边安静地听着,那双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却多了几分难得的认真和观察……
几首歌下来,我确实感觉舒畅了不少!
霍泽宇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话题天南海北,从最近的电影到宏远市新开的餐厅,偶尔还是会巧妙地绕回古昭野身上,试探着我的反应和口风。
我大多时候含糊应对,或者转移话题。
气氛不算尴尬,甚至有些奇异的放松……至少在这里,我不是需要时刻警惕的副总,霍泽宇也不是……需要揣测心思的集团太子爷朋友!我们只是两个暂时逃离了各自繁杂世界,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用歌声和闲聊打发时间的人。
然而,我们谁都不知道,就在我们沉浸在音乐和气泡饮中时,一场因我们而起的风暴,正在集团总部顶层的办公室里酝酿!
古昭野正在听取王特助,关于一项海外投资案的详细汇报。
王特助语速平稳,条理清晰……
古昭野面色沉静,目光落在报告上,偶尔提问!
就在汇报进行到一半时,古昭野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来自某个特殊渠道的简短信息,或许是“思壬”会所经理?或是霍泽宇的“好心”眼线?
附着一张有些模糊但足以辨认的照片!
信息内容:「霍少携风月桐小姐,现于思壬会所VIP3包间,已点无酒精气泡饮。」
照片上,正是我和霍泽宇一前一后走进“思壬”会所大门的背影。
古昭野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仅仅一瞬!
下一刹那!
“嚯”地一声,他毫无预兆地、猛地从宽大的办公椅中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手边的一支钢笔,咕噜噜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在汇报的王特助声音戛然而止!
惊愕地抬起头,看着自家总裁,那骤然变得极其难看、甚至隐隐透出一股骇人戾气的脸色,以及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起的、几乎要实质化的冰冷风暴。他跟随古昭野多年,从未见过他因任何公事或私事,有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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