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锦衣卫！”
刘海的声音沙哑，却像惊雷一样在屋中里炸开。
陆沉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但他没有打断，只是用更冰冷的沉默催促着。
“我……我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
刘海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是巨大的折磨。
“但和我联络的，是云州城镇抚司的千户，刘宜赐。”
“千户？”
陆沉瞳孔骤然紧缩。
一个联络人，便是足以执掌一郡之地的千户！
那隐藏在刘宜赐身后的人，其身份……他几乎不敢细想。
能在镇抚使眼皮底下操控一位实权千户，这背后的意味，让他心底发寒。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云州镇的镇抚使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可是镇抚使，当可镇压一州之地，抚慰百姓！
修为最低，也得需要一品，才有可能成为镇抚使。
能修炼到一品的豪杰，绝对不可能是废物。
如此，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这位云州镇抚使大人，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这个推测，让陆沉的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若是一州锦衣卫之首，的镇抚使都变了心，那这片天，恐怕已然到了快要换了主人的地步！
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这一切，还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想罢了！
“你还知道什么？”
陆沉俯下身，声音低哑，压迫感却更强了，“说重点！”
“刘千户……也只是中间人。”
刘海努力地回忆着。
“真正的幕后之人，级别更高……他们像是在下一盘大棋，要掌控各地的锦衣卫，还要联合世家……”
“什么棋？”
“具体……我不清楚……但有一次，刘宜赐喝醉了，他拉着我兴奋的说……”
刘海努力回忆着细节，语言断断续续地复述。
“说‘龙蛇起陆，天机易主’……”
“还说，南方将有大变，让我早做打算……”
龙蛇起陆，天机易主！
陆沉心中猛然一震，眼眸深处，不经意间出现一道精光。
龙蛇起陆，天机易主——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谋逆之言！
不过，这所谓龙蛇起陆的陆，未尝不可以是我陆沉的陆。
天机易主，这主，又何尝不可以是我陆沉呢！
他强压下翻涌的心绪，问出最后一个关键问题。
“他们为何偏偏找上你？”
“因为……时机。”
刘海喘着粗气。
“前任丹阳千户调离，新的千户迟迟未至。”
“在那段时间里，我便是丹阳郡锦衣卫的实际主事人……他们要控制这里，我是方便的那颗棋子。”
陆沉的眼神微微变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绣春刀柄上的纹路。
从蛊皇传来的信息中，他知道刘海没有说谎。
刘海暂时不能杀，还需要留着他，去指认刘宜赐的罪行。
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公然去抓捕一位位高权重的千户。
尤其，还是在自己心中认定的，幕后黑手的镇抚使，眼皮子底下！
现在，唯一缺欠缺的，就是时间了！
等宋子力丹药郡剩下的几个江湖势力收编了，再将此次事件上报到皇帝面前。
自己必然会升到郡中，荣登千户之位！
到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解决这些事情！
看着刘海，陆沉声音淡淡。
“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听到陆沉这句话，刘海心中安定，不用死了，不过陆沉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把刚放到肚子里的心，提到了喉咙！
“到底能不能活，就要看你后续的表现了！”
陆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仿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刘海的心尖上。
“大人放心，我一定配合你所有的行动！”
刘海切地表着忠心，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生机。
“刘宜赐，”陆沉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他多久和你联系一次？”
刘海不敢迟疑，连忙回答。
“半月和我联系一次。”
“距离下次联系，还有十天！”
陆沉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十天……”
他重复着这个时间，眼底深处有算计的光芒流转。
十天，足够宋子力完成对丹阳郡剩余江湖势力的收编整合，也足够他将此次功绩以密奏形式直达天听。
届时，凭借这份实实在在的功勋，再加上皇帝本就对他有所期许，一个千户的职位，几乎是囊中之物。
关键在于，这十天内，绝不能打草惊蛇。
他看向因失血和恐惧而脸色苍白的刘海，声音放缓，却带着更深的压迫。
“这十天，你就安心待在我身边，明白吗？”
“明白，小人明白！”
刘海连连点头。
“很好。”陆沉颔首，露出一丝还算满意的神色。
“记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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