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七年六月初一,初夏的御花园姹紫嫣红,月季开得热烈,紫薇缀满枝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苏轻语提着食盒,正沿着鹅卵石小径走向慈宁宫 —— 食盒里是刚熬好的黄芪麦冬养生粥,太后近日偶感风寒,她特意早起熬制,想为太后调理身体。
走到蔷薇花架下时,一道张扬的身影突然从侧面冲出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脂粉香,径直撞向苏轻语。“砰” 的一声闷响,苏轻语猝不及防,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手中的食盒脱手而出,温热的养生粥泼洒而出,大半都溅在了对方华丽的宫装上。
“苏小主,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丽嫔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苏轻语,脸上满是讥讽与得意。她刚禁足期满复位,仗着之前皇帝的几分恩宠,又想重拾往日的嚣张气焰,得知苏轻语如今深得太后、皇帝青睐,便特意守在御花园,想借机打压她,重振自己的威风。
丽嫔身着一身石榴红宫装,绣着繁复的凤凰纹样,头戴赤金点翠步摇,珠光宝气,与苏轻语素雅的淡青色宫装形成鲜明对比。她故意挺了挺胸,语气傲慢:“不过是个从冷宫出来的贱人,也敢在御花园横行霸道,看来这禁足的滋味,你还没尝够,想替我再尝尝?”
苏轻语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裙摆沾了泥土,显得有些狼狈,但神色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带着几分委屈:“丽嫔娘娘,明明是你故意撞我,怎么反倒怪我?这粥是我给太后熬的养生粥,如今被你弄脏了,太后还等着用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围观的宫人耳中。大家都知道苏轻语近日深得太后喜爱,每日都会送养生粥,如今粥被丽嫔弄脏,显然是丽嫔的过错。
丽嫔脸色一沉,没想到苏轻语竟敢反驳,她伸手就要去推苏轻语:“你还敢顶嘴!本宫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本宫的厉害!”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御花园动手打人,还有没有规矩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后在云袖的搀扶下,正站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意。原来太后听闻御花园的紫薇开得正好,便想来散步,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看到丽嫔对苏轻语动手,还弄脏了给她的养生粥。
丽嫔心中一慌,连忙收回手,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臣妾…… 臣妾不是故意的,是苏小主走路不小心撞到臣妾,还弄脏了臣妾的衣服,臣妾只是想教训她几句。”
“教训她?” 太后冷哼一声,一步步走上前,目光落在丽嫔身上沾满粥渍的宫装上,又看向苏轻语裙摆上的泥土和手中空空的食盒,语气愈发冰冷,“这粥是苏小主给哀家熬的,你说她撞到你?哀家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故意撞她,还想动手打人!你刚禁足期满,就不知悔改,竟敢对哀家看重的人动手,还弄脏了哀家的养生粥,真是好大的胆子!”
苏轻语适时上前,屈膝行礼,语气柔弱:“太后娘娘息怒,或许是丽嫔娘娘一时失手,并非故意的。只是这粥弄脏了,臣妾再回去给您熬一碗便是。”
她的退让与丽嫔的嚣张形成鲜明对比,更让太后对丽嫔不满。太后瞪了丽嫔一眼,语气威严:“一时失手?哀家看你是故意为之!苏小主心地善良,不愿与你计较,你却得寸进尺!入宫这么久,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竟敢在御花园寻衅滋事,欺负同僚,还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丽嫔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倒在地:“太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太后娘娘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饶了你?” 太后脸色丝毫未缓,“你禁足期间抱怨哀家,复位后又寻衅滋事,屡教不改,可见心中根本没有宫规,没有哀家,更没有陛下!今日若不严惩,日后你定当更加肆无忌惮!”
她转头对云袖吩咐道:“传哀家的旨意,丽嫔目无宫规、寻衅滋事、不敬哀家,降为更衣,迁往最偏远的冷苑居住,终身不得出苑,不得再面见陛下!”
“太后娘娘,不要啊!求您饶了臣妾!” 丽嫔哭得撕心裂肺,想要起身拉扯太后的裙摆,却被宫人死死按住。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复位后的第一次挑衅,不仅没能打压苏轻语,反而引来了太后的怒斥,被降为更衣,打入冷苑,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周围的宫人都惊呆了,看向苏轻语的目光中满是敬畏。谁也没想到,丽嫔精心策划的挑衅,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而苏轻语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反击,只是被动应对,就借助太后的力量彻底扳倒了丽嫔。
太后又看向苏轻语,语气缓和了许多:“苏氏,你受委屈了。以后再有人敢对你动手,尽管告诉哀家,哀家为你做主。这粥弄脏了也无妨,你有心了。”
“多谢太后娘娘。” 苏轻语屈膝行礼,语气恭敬,“臣妾无碍,只要太后娘娘不生气,龙体安康,便是臣妾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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