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混乱中心。
此时，山脚下的局势已愈发紧张。
失控的弟子数量远超预期，且症状比昨日更加严重。
不仅有自残行为，甚至有人开始召唤出虚幻的影子，仿佛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沈砚立于人群中央，周身灵力如霜雪般弥漫，不断以元神之力压制躁动者的精神波动。
九里香则穿梭其间，为尚存理智的弟子喂下最后一批清神露。
但她自己也已接近极限，脸色苍白，掌心微颤。
“不能再拖了。”她咬牙说道，“如果再没有更强效的手段……他们都会变成活死人。”
就在这时——
“我带来了点东西。”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苍烬缓步走来，手中拎着两个青瓷小瓶。
“你？”九里香一愣，“你不是还在酒坊？”
“我已经完成了。”他淡淡道。
沈砚目光微凝，看向他手中的瓶子：“这是什么？”
“一点酒而已。”苍烬答得简洁。
他径直走向一名正疯狂撕扯自己喉咙的弟子。
那人双眼赤红，口中不断呢喃着：“她在笑……碑底下……她在笑……”
苍烬蹲下身，轻轻撬开他的嘴，将一小滴“清神醉”滴入其中。
酒液入口的一瞬间，那人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即身体猛然僵住。
围观的弟子们屏住呼吸。
几息后，那名弟子缓缓睁开眼，眼神中猩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明。
“我……我没事了？”他喃喃道。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真的……有效！”
沈砚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光芒。
他能感觉到——
那瓶酒中蕴含的气息，不像是普通灵粹该有的力量。
“你是怎么做到的？”沈砚低声问。
“很简单。”苍烬回答：“我也略通一点灵粹之道”
沈砚没有再问，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时，另一边又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
一名精英正在地上翻滚，额头青筋暴起，口中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名字：“是她……是她……她在碑下看着我……她笑了……”
九里香急忙上前，试图用灵粹压制他的情绪波动，但毫无作用。
“不行……”她喘着气，“他的神识已经快崩溃了。”
苍烬走上前，从怀中取出第二瓶酒——镇心酿。
他将一滴酒液喂入那人嘴里。
刹那间，那人猛地睁大双眼，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随即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拉回现实一般，缓缓安静下来。
他怔怔地看着苍烬，嘴唇颤抖：“我……我刚才看到了……碑底的东西……但它……不再盯着我了……”
众人一片沉默。
连沈砚都微微变了脸色。
这不仅仅是压制邪气那么简单。
而是——真正影响了碑底意志的注视。
沈砚的目光缓缓落在苍烬身上，眼神变得深沉。
“你到底是谁？”他低声问。
“我只是个酿酒的人。”苍烬平静地回答，“酒有效果，就拿来用。”
沈砚没有再追问，但心中已有判断：这个人，不简单。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你知道悬魄山顶立着一块石碑吗？”
苍烬摇头。
“那是‘天哭碑’。”沈砚缓缓说道，“这邪力就是它引起的。”
“而最近，碑下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就像……有什么正在苏醒。”
他说得不多，却已足够让九里香变色。
她猛地抬头看向沈砚：“你是说……碑底的东西……松动了？”
沈砚点头，语气低沉：“宗门已经下令彻查此事。昨晚出事的十二名弟子，都是靠近过碑底区域的人。”
“难怪……”九里香喃喃自语，“难怪清神露的效果越来越差。”
她转头望向苍烬，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异样情绪——
不是感激，也不是信任，而是一种陌生感。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比她想象中更懂如何应对这场灾难。
可他为什么会懂？
他甚至连山上都没去过。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什么？”苍烬问。
“你是怎么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压制这种症状的？”九里香声音微颤，“这不是普通的灵粹炼制方式能做到的事。”
苍烬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太多。
“只是……直觉吧。”他淡淡地说。
九里香皱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而一旁的沈砚，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目光如刀。
他不动声色地释放出一丝元神之力，悄悄探查苍烬的气息。
刹那间，他心头一震。
这股气息……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灵粹体系，也不像普通修士应有的波动。
但这人身上的灵力很充沛，生机很旺。
沈砚收起感知，神色不变，但心底已做出决定：这个人，必须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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