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仍在流淌,浸湿了身下的尘埃,在这绝对黑暗、未知的狭小空间里,他还能撑多久?
而怀中的金属牌,在发出那次干扰波动后,再次恢复了冰冷和沉寂,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孤独、伤痛、寒冷,如同无形的恶鬼,啃噬着他仅存的生命力。
昏迷,如同温柔的陷阱,正在向他招手。
无边的冰冷和黑暗,如同厚重的裹尸布,将林风紧紧包裹。
意识在深沉的昏昧与刺骨的剧痛之间浮沉,左腿的伤口如同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持续搅动,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加剧着那里的灼痛和抽搐。
失血带来的虚弱感深入骨髓,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寒冷是另一种酷刑,汗水、血水和地下水的浸透,在这阴冷隔绝的缝隙深处,正迅速带走他本已不多的体温。
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身体筛糠般颤抖。
昏迷是诱人的解脱,但他知道,一旦彻底睡去,就可能永远无法醒来。
不能睡,不能……
他拼命挣扎着,用残存的意志对抗着沉重的眼皮和涣散的意识。
脑海中不断闪回着怪物恐怖的嘶鸣、追踪者冰冷的眼神、张屠狰狞的笑容、老陈头临终的嘱托,这些画面如同鞭子,一次次抽打着他近乎熄灭的求生欲。
必须活下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他艰难地动了动右手,摸索着身边,那根充当拐杖的粗木棍还在,短刀也还插在腰后,他颤抖着伸出手,摸索着左腿的伤口。
触碰的瞬间,剧痛让他几乎窒息。包扎的破布早已被鲜血浸透、凝固,和翻卷的皮肉黏连在一起,惨不忍睹。
稍微一动,就有新鲜的血液渗出。
不行,必须重新处理。
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用短刀小心地一点点割开黏连的布料,每一下都如同在切割自己的神经,冷汗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滚落。
终于,暴露出了狰狞的伤口。借着从裂缝入口处透进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光,他勉强看到伤口边缘已经发白外翻,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祥的暗绿色萦绕。是感染,还是那怪物黏液的腐蚀残留?
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掏出怀里最后一点伤药,尽数撒在伤口上,带来一阵短暂的、刺激性的疼痛。
然后,他撕下内衣最后相对干净的布料,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死死勒紧大腿根部,重新包扎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瘫在冰冷的岩石上,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只剩下急促的喘息。
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开始检查所处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岩缝深处,空间极其狭窄,仅能容他蜷缩其中。
空气污浊,带着浓厚的尘土味,但暂时没有危险的气息,裂缝入口在斜上方,微弱的光线正是从那里传来,也隐约带来了远处那怪物似乎渐渐平息的、不甘的嘶鸣声。
暂时安全了。
但这里绝非久留之地,没有食物,没有水,伤口在恶化,他必须尽快离开,找到地图上标示的出口。
他挣扎着坐起,靠坐在岩壁上,从怀里掏出那块救了他一命的碎木牌,再次集中起残存的精神,仔细“阅读”那份烙印在脑海中的地图。
地图显示,穿过这条死亡支道后,应该会抵达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然后沿着一条地下暗河的支流向上,就能找到那个标记着“门”符号的出口。
他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死亡支道边缘的某条裂缝里,需要先回到主通道,找到暗河支流。
但如何出去?
左腿几乎完全报废,失血过多导致头晕眼花,如何攀爬那倾斜、粗糙的岩壁返回入口?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绝望再次袭来。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无意间在碎木牌背面摩挲,一段之前因为匆忙和惊险而忽略的、更加细微的意念信息,忽然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似乎是一段关于“血脉可启”的补充说明,极其隐晦:“石壁……有纹……以血……触之……或可……得见……”
石壁有纹,以血触之,得见什么?
林风心中猛地一动,难道这附近有隐藏的通道或机关,需要用自己的血才能开启?
希望之火再次微弱燃起。
他立刻强打精神,忍着剧痛和眩晕,开始用手仔细摸索四周的岩壁,眼睛在黑暗中几乎不起作用,只能依靠触觉。
岩壁冰冷、粗糙,布满了天然的裂纹和凹凸。
一寸寸地摸索,不放过任何异常。
时间缓慢流逝,体力在不断消耗,失望的情绪在累积,难道自己理解错了,或者那信息指的是别处的石壁?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他的指尖在身后一侧的岩壁底部,触摸到了一片异常的区域。
那里的岩石触感与其他地方不同,更加光滑、冰冷,仿佛被打磨过一般,而且,上面似乎雕刻着一些极其细微、深嵌石内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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