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冯吉果然如约前来拜访乌木祭司。地点就在乌木那间堆满了石板拓片、兽骨龟甲、草药罐子和各种奇怪仪式用具的石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和古老的羊皮纸气味。
冯吉依旧是那副温和儒雅的做派,只带了那名赵统领随行。乌木也提前得到了李铮的授意,摆出了长者的沉稳姿态,命学徒奉上清茶(比李铮那里的档次高一点,毕竟是祭司)。
“乌木祭司,久仰大名。”冯吉拱手行礼,姿态放得很低,“听闻祭司乃是北疆萨满传承的守护者,学识渊博,尤其精于地脉天象之理。本官对上古先民智慧心向往之,今日特来请教。”
乌木捻着花白的胡须,还礼道:“冯大人过誉了。老朽不过多活了些年岁,守着些先祖传下来的残缺知识,勉强为北疆民众尽些心力罢了。请教不敢当,冯大人有何疑问,老朽知无不言。”话虽如此,眼神里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和警惕。
冯吉也不绕弯子,坐下后便开门见山:“祭司大人,本官巡察北疆,见地脉异常频发,危害甚烈。朝廷对此深感忧虑,欲寻根治之法。听闻祭司一脉对地脉之理研究颇深,不知对此次北疆地脉紊乱之根源,有何见解?又可知晓,上古是否有应对此类灾变的记载?”
乌木沉吟片刻,缓缓道:“冯大人,地脉如人身之经络,深藏于大地之下,其理玄奥。北疆地处边陲,地脉本就相对薄弱驳杂。此次异常,据老朽观测,似有内外两因。”
“哦?愿闻其详。”
“外因,或与更深层的地脉变动有关,如同地壳深处翻涌,波及表层。此乃天地自然之力,非人力所能抗衡,只能顺应与疏导。”乌木说得含糊,将问题引向不可知的自然伟力。
“内因呢?”
“内因……”乌木叹了口气,“或许与北疆近年开发、人烟渐稠有关。人居活动,难免扰动地气。加之……”他欲言又止。
“祭司但说无妨。”
“加之,近来各地偶现一种名为‘魇心石’的邪异矿石,此石似能吸附并放大负面能量与地脉杂质,如同病灶,催化了地脉异常的发生与恶化。鬼哭林之祸,便与此石有关。”乌木半真半假地说道,将部分责任推给“魇心石”这种“外来邪物”。
冯吉眼神微动:“魇心石?此物从何而来?祭司可知其根源?”
乌木摇头:“来历不明,似凭空出现于地脉污染严重之处。老朽正在研究,但进展缓慢,缺乏相关典籍与对照样本。”又是“不知道”和“缺资料”的经典话术。
冯吉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似不经意地问道:“那祭司对‘源初之庭’,又有多少了解?”
石屋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乌木心中凛然,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思索:“源初之庭……老朽似乎在一些极古老的、语焉不详的部落传说中,听过这个名字,多与大地起源、先祖祭祀有关。冯大人为何问起这个?莫非朝廷典籍中,有相关记载?”
他把皮球踢了回去,同时暗示这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冯吉盯着乌木看了几息,忽然笑了笑:“朝廷藏书浩如烟海,倒也偶有提及。既然祭司也不甚清楚,那便罢了。”他放下茶碗,话锋又是一转,“那么,李总负责人手中那柄奇特的权杖,以及他身上隐约可见的奇异印记,祭司可知其来历与功用?似乎对地脉能量颇有奇效。”
来了!果然问到圣杖和印记了!乌木心中警铃大作,但早有准备,脸上露出回忆和一丝“敬佩”的神色:“总负责人所持圣杖,乃是其早年于黑山绝境中偶然所得,似与北疆地脉有缘,能引动部分地脉之力,安抚人心,驱散一些不祥之气。至于那印记……老朽只知是总负责人为净化地脉污染、与大地深度共鸣后,自然显现,具体玄妙,恐怕只有总负责人自己知晓了。老朽曾试图探究,却如雾里看花,难以明了。”
他将圣杖和印记都描述成“机缘巧合”和“个人特质”,淡化其系统性和可复制性,同时暗示李铮才是关键,他乌木也不完全清楚。
冯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他看得出来,乌木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提供了部分看似真实的信息(如魇心石、圣杖的部分功能),又将核心秘密牢牢守住,或者推给“不清楚”和“李铮本人”。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试探时,石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乌木祭司!乌木祭司!西北急报!”一个北疆传令兵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甚至顾不上看屋内的冯吉和赵统领,径直对乌木喊道:“孤狼岭方向传回消息!地光范围扩大!雷鸣声持续不断!观察到地面出现大规模裂缝,有诡异能量喷涌!王副总负责人(王庭留守的最高军事副官)请您立刻去议事岩洞!”
乌木脸色“骤变”,霍然起身:“什么?!情况竟恶化至此?!”他连忙对冯吉拱手,“冯大人,军情紧急,老朽失陪了!”说完,也不等冯吉回应,便急匆匆地跟着传令兵走了出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铁血狼烟:从刽子手到万里侯请大家收藏:(m.x33yq.org)铁血狼烟:从刽子手到万里侯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