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比年初一那天更直接,更不留情面!简直是明晃晃地打脸!
王翠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陆建军:“你……陆建军!你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提醒,你倒当成驴肝肺!你们三房现在真是了不得了,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赵素芬赶紧拉她:“翠花!少说两句!大过节的!”
“我少说什么?”王翠花甩开赵素芬的手,声音尖利起来,“娘还病着呢(随口胡诌)!你们倒好,关起门来吃香喝辣!有点好东西不想着孝敬老人,就知道自己享受!还有没有点良心!”
她这是胡搅蛮缠,故意往苏念棠和陆建军头上扣不孝的帽子!
苏念棠气得手都有些抖,刚想反驳,陆建军却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王翠花:
“二嫂!娘前几日有些咳嗽,念棠当天就送了冰糖和秋梨膏过去,是我亲眼所见!大哥大嫂也在场!你当时还说冰糖金贵,娘吃了浪费!怎么,转眼就忘了?”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至于孝敬老人,”他继续道,“年初二,念棠炖了鸡,挑了最好的鸡腿和胸脯肉给爹娘送去!年初四,又送了新蒸的枣糕!这些,左邻右舍都看见了!倒是二嫂你,除了动动嘴皮子,我可没见你往爹娘屋里送过一口热汤热水!”
这番话,有理有据,直接将王翠花的虚伪面具撕了下来!
王翠花被噎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她没想到陆建军观察得这么仔细,更没想到他会如此不留情面地当众揭她的短!
赵素芬也在一旁暗暗摇头,觉得王翠花这次实在是自取其辱。
“你……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王翠花最终只能使出撒泼一招,跺着脚,带着哭腔喊道,“我不跟你们说了!我找娘评理去!”说完,竟真的捂着脸,扭身跑了出去!
赵素芬尴尬地站在原地,对苏念棠和陆建军歉意地笑了笑:“念棠,建军,别往心里去,她就那么个人……我先去看看她,别真闹到娘那儿去。”说着,也匆匆追了出去。
院门被带上,屋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灶台上那锅元宵,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苏念棠站在原地,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解气,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王翠花真去婆婆那里胡说八道。
陆建军转过身,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一个极其短暂、几乎一触即发的动作,却让苏念棠浑身一僵!
“没事。”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娘心里明白。”
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和一个动作,苏念棠心中的担忧和委屈,竟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她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有我在。
一股暖流,猛地冲上心头,直冲眼眶!她赶紧低下头,掩饰性地去拿碗盛元宵。
“吃……吃元宵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她声音微哑地说。
“好。”陆建军应道。
孩子们被刚才的动静吓得不敢出声,此刻见“坏人”跑了,父母脸色也缓和了,才又活跃起来。
苏念棠给每人盛了一碗香甜软糯的元宵。白色的元宵浸泡在清汤里,宛如一颗颗饱满的珍珠。咬一口,外皮软糯Q弹,内里的芝麻馅香甜流沙,温暖妥帖地落入胃中,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不快。
一家人围坐在小桌旁,安静地吃着元宵。窗外,天色渐暗,隐约能听到远处村落里传来的、准备夜晚游灯和放烟火的喧闹声。
这个元宵节,虽有小小的风波,但最终,还是被这一碗碗温暖的元宵,和身边人无声的维护,染上了圆满的底色。
心中的芥蒂,似乎在这一次次的维护与共度中,悄然冰释。一种崭新的、名为“信任”与“依靠”的情感,正在这个小小的家庭里,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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