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骑兵队转过一处谷口,突然勒马。
前方谷道上,密密麻麻摆放着拒马,高低错落,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只在几处故意留出缺口,但缺口后方不远处,赫然是重机枪阵地。
“有埋伏!”骑兵中有人大喊。
话音未落,机枪开火。
“哒哒哒哒——!”
子弹泼洒而出,冲在最前的几骑连人带马应声倒地,人和马的躯体堆在缺口处,伤者哀嚎着向一旁爬去。
枪声在山谷间回荡。后面的骑兵急忙勒马,队伍顿时拥挤在不足一公里长、平均宽度不到百米的山谷中,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骑兵后方两侧山坡上,突然涌现大量红军战士。他们两人一组,扛着新制的拒马,迅速向谷底推进,显然是要封死后路。
后卫骑兵试图开枪驱散,但两侧山坡上覆盖的土灰色布匹被猛然掀开,露出重机枪。枪口斜指下方,瞬间开火。
“哒哒哒——!”
几十名试图反抗的骑兵被扫倒在地。其余人再不敢妄动。
两侧山坡并不高,有些地方因水土流失形成低矮的断崖,仅有少数通道可通山上。此刻,那些通道上方也出现了红军,手持轻机枪,封死了所有可能的突围路线。
第四纵队四个团,近一万战士,将这片狭长山谷围得水泄不通。平均每一米就有五名战士,所有通道都有轻机枪封锁,两侧山坡则是重机枪阵地。
被围的是东北军骑兵第六师第十八团、第二十八团。两位团长——杜珪和张星五——此刻并骑在山谷中段,面色铁青。
“老杜,”张星五抹了把脸上的尘土,东北口音又急又沉,“冲不?”
杜珪环顾四周,摇了摇头:“你看看这架势,冲得出去?”
“那咋整?”
“没瞅见人家没往死里打,给咱留活路了吗?”杜珪抬抬下巴。
不一会儿,一名红军干部从山坡走下,站在安全距离外喊道:“请你们长官回话!”
杜珪策马上前几步:“我是第十八团团长杜珪。这位是第二十八团团长张星五。今日栽了,有何指教?”
红军干部朗声道:“我们司令员说了:红军和东北军可以成为朋友。今日之事,只要你们配合,所有干部可以全放,但士兵和马匹须留下。同时,你们这些干部日后不得再出现在与红军敌对的战场上。”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两千多骑兵鸦雀无声,目光都投向两位团长。
张星五压低声音:“老杜,咋说?”
杜珪沉默片刻,苦笑:“你说呢?干部活着,建制就在。马没了还能再找,人没了就真没了。”
“可这些弟兄……”
“他们要的是人,不是尸体。”杜珪打断他,“他们的规矩我大概知道,只要弟兄们自己不乐意,迟早会被放回来。咱先保住命再说。”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杜珪扬声道:“我们同意!”
红军干部一挥手,几名战士上前,示意两位团长及连以上军官出列。不到百人的干部队伍被带离山谷,只准携带随身手枪,电台、辎重、马匹一律留下。
看着长官们头也不回地离去,被留在谷中的骑兵战士们面面相觑,脸上交织着茫然、悲愤与无助。
战斗结束得悄无声息。
第四纵队俘虏东北军骑兵一千九百余人,缴获战马近三千匹,以及全部枪支、弹药、电台和辎重。
秋成在包围了这伙骑兵后就将情况电报支队司令部。很快,回电抵达:同意处置方案。
山谷中,俘虏被集中看管。战马嘶鸣,躁动不安。
秋成与政委黄苏站在山坡上,俯瞰下方。
“政委,”秋成指了指那黑压压的人群和马群,“人交给你了。这可都是我们四纵未来的骑兵苗子。”
黄苏却皱了皱眉:“我的司令员,这三千匹马……咱们养得起吗?光草料几天就能把后勤吃垮。”
“马养不起,就先养人。”秋成道,“人比马值钱。先把人心收拢,马的问题慢慢解决。”
黄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养人倒好说。我们一路扩红,有经验。这些人大多是东北流亡出来的,心里有苦,有恨,只要工作做到位,未必不能转化。”
“那就交给你了,我的大政委。”秋成拍了拍黄苏的肩膀,“抓紧时间。主力在二道川打得热闹,我们这儿虽然静悄悄,可接下来的担子,一点也不轻。”
黄苏望向谷中那些神情复杂的俘虏,又看了看远处吴起镇方向,深吸一口气:“放心。人,我负责转化出来。”
吴起镇外的枪声,在十月二十一日午后彻底平息。
硝烟散尽的黄土塬上,战果清点与汇集工作紧张进行。当各纵队的报告最终送至位于吴起镇内的陕甘支队临时指挥部时,一连串数字让指挥部里的气氛为之一振。
头道川、二道川主战场,第一、二、三纵队密切配合,经激烈战斗,成功击溃并歼灭敌军三个骑兵团,毙伤其一部,俘虏七百余人,缴获战马一千余匹,枪支弹药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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