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盯着指尖那团小火苗，又掐灭了。
这次他没笑，反而皱起眉。
这玩意儿真能听使唤？他不信邪，再试一次。
念头刚起，火苗“噗”地冒出来，稳稳停在中指尖，不烫手，也不飘忽。
他试着让它变大一点。
火苗往上窜了半寸，像被无形的手拉长。
再小点。
它缩回去，只剩米粒大小。
行，有点意思。
他靠在病床上，把右手举到眼前，一亮一灭地玩起来。
像打火机，但比打火机灵。
关键是——没人看见。
窗外天色发灰，估摸着快凌晨四点了。病房安静，走廊灯也暗着。护士站那边没人走动。
他翻身下床，脚踩地时还有点虚，但不影响行动。
走到门边竖耳听了一会儿，没动静。
回身坐回床沿，他盯着自己手掌，心想：光这么点着有啥用？得干点实际的。
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热牛奶。
昨晚护士查房时提过一句，保温壶里的牛奶凉了，病人不爱喝。
现在正好试试，火小点，悄悄加热，神不知鬼不觉。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溜到护士站外。
值班灯亮着，但里面没人。
桌上放着个白色保温壶，旁边堆着几份病历本，歪歪斜斜的。
周焱拉开椅子坐下，拧开壶盖。
一股凉气冒出来，果然是冷的。
他伸出右手，指尖冲着壶口，小心翼翼放出一点火苗。
火很小，黄蓝色，贴着壶内壁绕了一圈。
他不敢久烧，三秒就收手。
再摸壶身，温了。
成了！
他又试第二次，想加快速度。
这次火苗稍微大了些，刚要收回，忽然一阵穿堂风从走廊吹来。
火苗一歪，蹭到了桌角的病历纸。
纸边“滋”地冒起一缕黑烟，边缘卷曲发焦。
周焱心跳猛地一跳，赶紧扑过去掐灭火苗，顺手把那页纸揉成团塞进口袋。
可已经晚了。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地的声音，节奏沉稳，越来越近。
他僵住。
护士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记录板，眉头皱成“八”字，一下子看起来得有四十多岁了吧。
她扫了眼桌子，目光落在烧焦的纸堆上。
“谁在这儿？”
周焱转过身，脸上立马堆出笑：“我，307的，睡不着，过来倒水。”
护士长走近，拿起那叠病历翻了翻，“伤的这么严重，还起来活动？！你这是重伤！快回去休息！”语气有点强硬。
听到这里，周焱马上就准备离开。
“等等，你这伤——好的这么快呀！”护士长一脸的疑惑。
“这还好的快呀，我后背还痛着呢，就是我能忍而已，我都想赶紧出院呢。”周焱顺着就说了。
护士长便不再说什么，指着烧痕：“这是你弄的？”
“不是我。”周焱摇头，语气轻松，“可能是线路老化？刚才好像闻到一股糊味。”
护士长眯眼看他：“那你站这儿干嘛？”
“等热水啊。”他耸耸肩，“壶是空的，我在等它烧开。”
“半夜三点等烧水？”护士长冷笑，“你还挺有耐心。”
周焱咧嘴一笑，忽然抬起右手，在空中轻轻一划。
火苗再次出现，这次他没控制大小，而是用意念把它拉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悬在指尖上方两厘米处，轻轻晃着。
“大姐，你看，我会变魔术。”
护士长愣住。
火苗跳了跳，爱心形状晃了晃，居然没散。
她后退半步：“你……你这是打火机吧？藏哪儿了？”
“哪用得着打火机。”周焱手腕一抖，火心翻了个花，变成个小圆圈，“我这叫天赋异禀。”
话音刚落，旁边走廊拐角跑来两个年轻护士，穿着粉色护士服，眼睛瞪得老大。
“哇！真的很好看呀！”
“哥，你这是练杂技的吗？”
“太帅了吧！还能变爱心？”
周焱顺势把手抬高，火苗跟着升高，在空中画了个完整的爱心，然后“啪”地掐灭。
“小技巧，哄人开心用的。”
两个小护士咯咯直笑，一个掏出手机：“我能拍个视频吗？”
“别别别。”周焱摆手，“医院不让玩明火，传出去我得被赶出院。”
护士长脸色仍不太好看，但语气松了：“玩笑归玩笑，这种事不能乱来。要是真引燃了氧气瓶，整个楼都得炸。”
“明白明白。”周焱点头，“我就图一乐，再也不敢了。”
“以后晚上别乱跑。”护士长收起记录板，“再让我抓到，直接通知主治医生给你加药。”
“遵命。”
小护士们还在叽叽喳喳：“哥你太牛了！”“下次教我们呗？”“能不能变个玫瑰花？”
周焱笑着摆手，转身往病房走。
路过走廊拐角时，他悄悄摸了下口袋里的烧焦纸团，皱了皱眉。
回到床上，他躺下，闭眼。
心里刚平静下来，脑中突然响起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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