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悄然而落,如絮如羽,轻轻覆盖了温家小院。
堂屋内的欢声笑语却丝毫未减,纸牌游戏正进行到精彩处。
“哈哈哈,我又赢了!”温老爷子捋着胡子,脸上贴着的三张纸条随着他开怀大笑而抖动,看得周氏忍俊不禁。
“爹,您这手气也太旺了,”温二叔无奈地摇头,“我都连输五局了。”
温禾笑着看家人嬉闹,眼角瞥见窗外飘起的雪花,轻声道:“下雪了。”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窗外,只见细雪无声飘落,渐渐将院落染上一层薄白。
“瑞雪兆丰年啊!”温老爷子欣慰地说,“开春必定是个好年景。”
柳氏和赵氏望着雪景,眼中虽还有一丝对娘家人的牵挂,但脸上已浮现笑容。
纸牌游戏让她们暂时抛却了愁思,此刻看到预示丰收的雪景,心中更多了几分希望。
玩到酉时初,柳氏率先起身:“该准备晚饭了,今儿个初二,按习俗要吃面条,寓意条条顺遂。”
女眷们纷纷起身帮忙,温禾将纸牌仔细收好,阿蛮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小声道:“姑娘,这纸牌真好玩,我能不能学会后教村里其他孩子玩?”
温禾摸摸她的头:“自然可以,不过得等咱们忙完这阵子。”
大年初三到初五,温家过得简单而温馨。
雪连续下了两日,将村庄装点得银装素裹。
温家人围炉闲话,温禾趁机教家人玩了几种纸牌新玩法,笑声不断从温家小院传出。
期间,温禾抽空与二哥温柏去了趟地窖,查看储存的米酒、葡萄酒和果酒。
“这葡萄酒颜色越发好看了,”温柏举着灯笼,照着一坛泛着琥珀光泽的酒液,“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温禾小心地舀出一点品尝,酸甜适中,带着葡萄特有的香气,只是酒精度略显不足。
“还得再发酵些时日,”温禾若有所思,“不过米酒已经可以开封了。”
正月初六,雪后初晴,阳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温家人早早起身,准备开业事宜。
温禾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酒窖,仔细挑选了几坛最成功的米酒、葡萄酒和野果酒,分装成精致小坛。
每坛贴上红纸标签,工整地写上“禾记酒坊”四字。
“禾儿,这么早就忙活了?”柳氏走进酒窖,见女儿正专注地品鉴各坛酒水,不由得微笑问道。
“娘,谢大人年前就邀请咱们参加灯会用酒的遴选,”温禾解释道,“我准备些样品,今日就送到县衙参选。”
柳氏眼睛一亮:“若是能被选上,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温禾点头:“正是如此。县衙灯会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咱们的酒能被选用,禾记酒坊的名声就能一举打响。”
早饭后,温禾将精心准备的酒水分装好,温柏帮着搬上推车。
兄妹二人踏着积雪向县衙走去。
到了县衙侧门,这里已经排起了队,都是来送样品的酒坊伙计。
几个大酒坊的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看见温禾兄妹推着车来,不由得露出轻蔑之色。
“哟,这不是禾记酒坊的温姑娘吗?”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笑道,“怎么,村里的小作坊也想来参选?”
旁边一个胖商人接话:“李掌柜这话说的,人家可是有谢大人青睐的,自然不同凡响。”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明显。
温柏气得脸色发红,正要反驳,被温禾轻轻拉住。
温禾不卑不亢地回道:“各位掌柜说的是,禾记确实刚起步,比不上诸位的老字号。不过谢大人既然给了这个机会,我们自然要尽力一试。”
正说着,衙内几个差役路过,看见温禾都笑着打招呼:“温姑娘来送酒啊?上次你送的那坛葡萄酒,我老娘可喜欢了,一直念叨着再买呢!”
另一个差役接话:“可不是,我媳妇也说米酒醇香,比以前的醉仙楼的酒还地道!”
几个大酒坊的人见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谢景珩从衙内走出,看见温禾便径直走来:“温姑娘,本官正等着你的酒呢。”
转身对书吏道,“将禾记的酒直接送到品鉴室,不必排队了。”
书吏连忙应下,就要接过温禾手中的酒坛。
方才嘲讽温禾的李掌柜不服气道:“大人,这不符合规矩吧?我们都排队等候,为何她可以优先?”
谢景珩冷冷瞥他一眼:“本官亲自邀请温姑娘参选,自然不同。况且,”他扫了一眼几个大酒坊华丽的包装,“灯会用酒重在品质而非包装,诸位若是不服,品鉴时自见分晓。”
温禾适时开口:“谢大人,我们还是按规矩排队吧,免得诸位掌柜觉得不公。”
谢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道:“不必,本官做事向来公正。你们的酒既然准备好了,就直接送进去。”
几个大酒坊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温禾的酒被优先送入衙内。
温禾行礼道:“多谢大人。民女对自己的酒有信心,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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