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流淌在西南连绵的群山之间。钟海明带着阿妮塔,并未远遁,而是依着她所指的方向,来到了位于黑风镇东面大山深处的苗寨。
寨子依山而建,吊脚楼错落有致,在月光下显得宁静而古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和柴火的味道。阿妮塔的归来,惊动了几声犬吠,但很快便有守夜的族人认出她,惊喜地迎了上来。
“阿妮塔!你回来了!阿婆担心坏了!”一个健硕的苗族汉子举着火把走来,看到钟海明这个生面孔,眼神顿时警惕起来。
“岩刚阿哥,这位是钟阿郎,是他救了我!”阿妮塔连忙解释,将山谷遇袭和被“暗影”追杀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隐去了聚义堂的细节。
名叫岩刚的汉子闻言,看向钟海明的目光顿时由警惕转为感激,右手抚胸,行了一礼:“多谢阿郎救回阿妮塔!岩刚代表青岩寨,感谢您的恩情!”
钟海明微微颔首:“举手之劳。”
在岩刚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寨子最高处的一座略显古旧的吊脚楼。楼前,一位身着繁复苗族传统服饰、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婆婆,正拄着藤杖,翘首以盼。她面容苍老,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她便是阿妮塔的阿婆,也是这青岩寨的祭司——桑吉阿婆。
“阿婆!”阿妮塔如同归巢的乳燕,扑进了桑吉阿婆的怀里。
桑吉阿婆紧紧抱住孙女,浑浊的泪水滑过脸颊,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山神保佑……”她抬起头,目光越过阿妮塔,落在了钟海明身上。
那一瞬间,钟海明感觉到一股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精神力扫过自己,带着探寻与审视。这老婆婆,不简单!虽然体内并无多少灵力,但精神力之强,远超寻常凡人,似乎与这片山川大地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
“远方来的客人,感谢您将我的阿妮塔平安带回。”桑吉阿婆松开阿妮塔,对着钟海明微微躬身,语气带着古老的韵律,“老身桑吉,是这青岩寨的守火人。”
“晚辈钟海明,见过阿婆。”钟海明执了一个晚辈礼,态度不卑不亢。他能感觉到,这位桑吉阿婆身上,或许藏着关于青铜钥匙和秘境的更多秘密。
桑吉阿婆深深看了钟海明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看到了他体内那尊沉寂的鼎影,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与了然。“客人身上,有古老星辰的气息,还有……大地初开的韵味。请进木楼说话吧,夜露寒重。”
木楼内陈设简单,火塘里跳动着温暖的火焰,驱散了山夜的寒意。阿妮塔乖巧地煮上了油茶,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
饮过油茶,桑吉阿婆挥退了岩刚和阿妮塔,木楼内只剩下她和钟海明两人。火光照耀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肃穆。
“钟阿郎,老身知道您非是凡人。”桑吉阿婆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沙哑,“您救回阿妮塔,又身怀异宝,想必也是为了那‘祖地’而来吧?”
钟海明心中微动,坦然承认:“不错。晚辈确对阿婆提及的‘祖地’,以及那青铜钥匙关联的秘境,颇感兴趣。今日在黑风镇,晚辈亦得到一物,或许与此有关。”
他取出那块已经失去光泽的黑色石板碎片,放在火塘边的木桌上。
看到这块石板,桑吉阿婆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石板的纹路,眼中流露出无比复杂的情感,有敬畏,有追忆,还有一丝深深的忧虑。
“果然是‘源初石板’的碎片……”她喃喃自语,“传说中,记载着天地初开、万物起源之秘的圣物……也是守护‘祖地’屏障的力量源泉之一。”
她抬起头,看着钟海明:“客人可知,这石板为何会失去光泽?”
钟海明回想起九龙鸿蒙鼎吞噬其中能量的情景,略一沉吟,道:“其中蕴含的一丝本源之气,已被晚辈体内之物吸收。”
桑吉阿婆闻言,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能与‘源初石板’共鸣,汲取其本源者,必是与之同阶,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客人福缘深厚,或许……您就是预言中,能解决‘祖地’危机的那个人。”
“预言?危机?”钟海明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桑吉阿婆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此事,说来话长。我青岩寨一脉,世代居住于此,并非为了避世,而是为了守护。”她的声音带着古老的沧桑,“我们守护的,便是您所说的‘秘境’,我们称之为‘祖地’——‘巫神山’。”
“巫神山?”钟海明记下了这个名字。
“相传,巫神山乃是上古时期,一位名为‘巫’的先天神只陨落之地。神躯化作山脉,神血滋养万物,神魂则形成了那片独特的秘境空间。秘境之中,不仅保留着上古时期的修炼环境,更蕴藏着巫神留下的传承与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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