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那句“以全球为战场”，像一颗无形的深水炸弹，在加密通讯频道里轰然引爆。
空气，仿佛凝固了。
华海市应急指挥中心里，陈斌刚刚因为“演习失误”写完一份检讨报告，听到这句话，手一抖，差点把桌上的保温杯扫到地上。
全球？为战场？
他以前处理的最大事件，不过是台风天组织群众撤离。现在，这个躲在卧室里指挥他的家伙，开口就要把整个地球当成棋盘？
这他妈的，已经不是胆子肥了，这是疯了！
另一边，刚刚占领“驾驶舱”的慕容雪，也停下了指挥手下清理现场的动作。她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耳麦里林风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她感觉比刚才从天而降执行突袭时还要紧张。
“沙盘，重复你的建议。”总局长的声音从频道里传来，威严，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他没有直接呵斥林风的狂妄。
因为他知道，“沙盘”从不做无意义的预言。
“我的建议不是作废原计划，而是升级。”林风的声音响起，他已经从发现“人肉CPU”的震惊中抽离出来，思维进入了绝对的“游戏状态”。
“总局长，我们以前的安保，是‘防守’。我们在华海市画一个圈，等着敌人来攻，然后把他们堵在圈外。但‘利维坦’不是常规的敌人，它没有实体军队，它的触手遍布全球，藏在每一个联网的冰箱、每一个智能电表里。”
“你防不住的。”
“在我们拔掉这个‘终端’的瞬间，全球有至少三十七个‘利维坦’的深层节点被同时激活。它们在扫描我们，在分析我们。它们在寻找是谁弄疼了它们。”
林风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总局长都无法反驳的事实。
“在我们找到那个少年之前，我们甚至不知道‘利维坦’的存在。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情报系统，在它们面前，是个筛子。”
频道里一片死寂。
这是最难堪，却也最真实的事实。
“所以，我们不能再等它们来打。我们要主动出击。”林风的语气开始带上一丝兴奋。
“我要的，不是在华海市的物理防御权限。我要的是，第九安全局能够触及到的，全球范围内的，最高数据情报权限。”
“我需要知道伦敦金融城每一笔异常的资本流动，需要知道硅谷每一家科技公司服务器的瞬间流量，需要知道东京涩谷街头每一个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我要把整个地球，都变成我的‘沙盘’。它们是幽灵，我就要做那个能看见所有幽灵的……神。”
总局长沉默了。
这个要求，已经超越了授权的范畴。这是在索要一把足以撬动世界秩序的钥匙。交给一个身份成谜，只存在于网络和传说中的“沙盘”？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决定。
“利维坦”的报复，来了。
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快，都要猛烈！
【终极警报！检测到针对华海市金融交易系统的协同性饱和攻击！】
【攻击源：174个，分布于全球19个国家及地区。】
【攻击模式：‘雪崩’协议。】
林风的沙盘系统上，代表华海市的那片区域，瞬间被一道道刺眼的红色数据流覆盖！这些数据流，如同一场来自数字世界的陨石雨，精准地砸向了华海证券交易所的核心服务器！
几乎是同一时间，陈斌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陈组长！不好了！股市！股市崩了！”一个年轻的调度员，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
陈斌猛地抬头，看向指挥大厅中央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
代表华海综合指数的绿色线条，在开盘前的集合竞价阶段，突然以一个近乎九十度的恐怖角度，疯狂下坠！
-5%！
-8%！
-10%！
短短十几秒，指数直接触及了跌停板！屏幕上，一片刺眼的绿色，绿得让人心慌，绿得让人绝望！
“怎么回事？！立刻联系证监会！是不是系统出错了？！”陈斌嘶吼道。
“没用！所有的交易指令都像是疯了！无数个账户，在以不计成本的价格疯狂抛售！我们的防火墙……我们的防火墙根本拦不住！它们……它们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我们系统内部的！”
恐慌，开始蔓延。
先是金融圈，然后通过网络，迅速传导至整座城市。
林风的【社会舆情模块】里，代表“恐慌”的红色区域正在以几何级数扩大。
【老王炒股群】
“卧槽！什么情况？我挂的单子全被砸穿了！我的钱啊！”
“世界末日了吗？开盘就跌停？！”
“肯定是境外势力搞的鬼！妈的，我的养老金！”
林风甚至能看到自己父母所在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平时只发养生链接的七大姑八大姨，此刻也都在疯狂转发着各种耸人听闻的股市崩盘消息。
他的父亲，林建国，刚刚发了一条语音，充满了焦虑：“风啊，你那个在应急中心上班的同学，叫陈斌是吧？快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买的那个‘华海重工’，要亏掉底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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