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并不能完全驱散北地山谷中的寒意。桃源居的大门外,一名身形单薄、面容清癯的年轻书生,正静静地伫立着。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笔挺的儒衫,背上背着一个沉甸甸的书箱,颌下三缕清须,打理得一丝不苟。他的眼神,锐利而审慎,仿佛一柄出鞘的戒尺,带着一种天生的、要为世间万物衡量规矩的执拗。
此人,正是被韩宇那枚【招贤令】从数百里外吸引而来的“蓝色品质”人才,田丰。
他已在此地观察了整整一个时辰。他看着庄园内进进出出的庄户,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安稳笑容;他看着一队队巡逻的护卫,步伐沉稳,纪律严明,远非寻常乡勇可比;他甚至能听到远处私塾中,传来孩童们清脆的、带着奶音的读书声。
这一切,都与他一路行来所见的饿殍遍野、盗匪横行的乱世景象,形成了天壤之别。他心中的惊异,早已压过了初来乍到时的警惕。但他那份士人的骄傲,与对“法度”的执着,让他并未立刻上前叩门,而是在等待一个最合乎“礼”的时机。
“先生,您已在此伫立多时。若有要事,不妨直言。若只是路过,天寒地冻,还请自便。”守门的护卫队长,终于忍不住上前,拱手一礼,言辞客气,但眼神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田丰缓缓转过身,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一丝不苟地还了一礼,随即才开口,声音清朗,带着一种金石之音:“在下田丰,一介游学士子。闻此地之主韩公,有经天纬地之才,行仁政治世之德,特从冀州而来,不为干谒,只为献上一策,以观其主之胸襟,以论其地之法度。”
这番话说得文绉绉,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气。那意思很明白:我是来面试你们主公的,不是来求职的。
护卫队长闻言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他见过的求见者不知凡几,有走投无路的流民,有投机取巧的商贾,却从未见过如此风骨之人。他不敢怠慢,立刻道:“先生稍候,我这便去通报。”
片刻之后,田丰被客气地请入了庄园,一路引至中军大帐。当他看到帐内那巨大的、精细到连一条溪流都清晰可见的沙盘时,他那锐利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帐内,韩宇与崔州平早已等候在此。
“草民田丰,见过韩公,见过崔先生。”田丰再次行礼,目光却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韩宇的年轻与平静,崔州平的儒雅与深邃,都让他心中暗自点头。
“田先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韩宇微笑着,伸手虚引,“请坐。不知先生所献之策,为何?”
田丰没有坐下。他从背后的书箱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卷厚厚的竹简,双手呈上。
“韩公,此乃草民十数年心血所着——《定乱安民律疏》。”他沉声道,“草民一路行来,见天下大乱,根源非在匪,非在兵,而在法度之不存,赏罚之不明。韩公虽据一隅之地,然庄中农、工、兵、学,已然具备立业之基。然,根基若要稳固,必先立其法。无规矩,不成方圆。草民观公之行事,杀伐果决,仁威并施,已有霸主之相。但若要成千秋之业,则必须将这‘仁威’,化为所有人都需一体遵循的、白纸黑字的——铁律!”
这番话,振聋发聩!他竟不是来献奇谋,也不是来展才学,而是来为这个刚刚起步的势力,立“宪法”!
王虎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刘三则面无表情,但韩宇和崔州平,眼中却同时爆发出了一阵精光!
韩宇接过那沉甸甸的竹简,入手便知其分量。他缓缓展开,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条文。从户籍管理、土地分配,到劳役制度、军功赏罚,再到商业税收、民事诉讼……其条理之清晰,逻辑之严密,考虑之周全,远超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认知!
这哪里是什么“策”,这分明是一整套足以支撑一个国家运转的法律体系雏形!
“先生大才!”韩宇由衷地赞叹。
崔州平也走了过来,他只看了几眼,便被其中关于“劳役营积分制”和“军功授田等级”的精妙设计所吸引,抚须赞道:“以工代罚,以功换田。赏罚分明,有理有据。先生此疏,真乃治世之宝典也!”
得到崔州平这位智者的认可,田丰那张一直紧绷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意。但他随即又道:“律法虽好,然若无执行之根基,终究是空中楼阁。草民斗胆,敢问韩公,如今北山新定,降匪数百,流民数千,您将如何安置?若处置不当,律法未立,民心先失,则后患无穷!”
这,才是他真正的考验。
韩宇与崔州平相视一笑。崔州平走上前,没有与他辩论,而是将一份早已拟好的、关于“北望关”建设的详细规划图,以及一份关于劳役营和新附流民的管理章程,递到了田丰面前。
“先生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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