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乍破。
往日里,北望关的清晨虽也伴随着操练的号子,但总归带着几分松弛与自得。士兵们在饱餐一顿热腾腾的肉粥后,才会不紧不慢地走上校场。然而今日,天色尚是蒙蒙亮的铅灰色,一股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便已如无形的寒流,席卷了整个兵营。
五百名从护卫队中精挑细选出的青壮,被剥去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锁子甲,只着一身单薄的劲装,如同五百根沉默的木桩,被钉在了冰冷刺骨的校场之上。
他们面前,只站着一个人。
高顺。
他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双手负后,面沉如水。他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下达任何复杂的命令,只有一个要求——站!
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屈,双手在胸前虚抱成圆,腰背挺直如松。这便是最基础,也最熬人的“站桩”。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初升的太阳,驱散了晨雾,将金色的光芒洒在校场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士兵们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的双腿,从最初的酸麻,渐渐变为针扎般的刺痛,最后,化为一种仿佛有无数蚂蚁在骨髓里啃噬的剧烈灼痛。
队伍中,开始出现轻微的骚动。有人忍不住变换重心,有人牙关紧咬,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高顺的目光,如同一只盘旋在空中的猎鹰,冷漠地扫过每一个人。他的眼神所到之处,那些几欲崩溃的士兵,便会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将摇晃的身体稳住。
王虎站在校场边缘,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看着自己那些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弟兄,此刻一个个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忍与烦躁。
“搞什么名堂!”他低声对着身旁的刘三抱怨,“练兵就练兵,站在这里当木头桩子,能练出什么名堂来?这不是折腾人吗!”
刘三的脸色同样凝重,但他看得更深一些。他低声道:“虎哥,你看他们的眼神。高将军,练的不是他们的腿,是他们的……心。”
就在此时,队伍中,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的年轻士兵,终于支撑不住。他的双腿猛地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不行了……我的腿……我的腿要断了……”
这一声哀嚎,如同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队伍中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
高顺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那名倒地的士兵身上。他没有上前,只是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军法,第一条。操演之时,无将令而擅动、喧哗者,鞭二十。”
说罢,他对着身侧两名早已待命的执法兵,微微颔首。
那两名执法兵,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人一边,如同拖死狗一般,将那名瘫倒的士兵,拖到了队伍前方的刑架旁。
“高将军!手下留情!”王虎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在了执法兵面前,对着高-顺怒吼道,“他叫二狗子!是跟我从庄子里一起出来的老弟兄!他不是不想站,是实在撑不住了!你这还没开始练,就要先打自己人吗?!”
高顺的目光,从王虎激动的脸上,缓缓移开,落在了那名叫二狗子的士兵身上,声音依旧冰冷:“我问你,在战场之上,你撑不住了,敌人,会给你喘息的机会吗?”
二狗子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敢言语。
“你腿软了,倒下了,你身后的袍泽,便会因为你这个缺口,而被敌人撕开!你一人之失,可能导致一伍人、一什人,乃至整个方阵的溃败!届时,死的,便不只是你一个!”
高顺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我再问你!是此刻的二十鞭子疼,还是他日,被胡虏的弯刀,砍下脑袋疼?!”
王虎被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高顺说的是对的,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受罚,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能……”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护卫队长?”高-顺根本不看他,只是对着那两名执法兵,冷声道,“执行军法!若有阻拦者,同罪论处!”
“你!”王虎勃然大怒,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
整个校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一边,是新任的、手握主公令箭的铁面都尉;另一边,是桃源居元老级别的、深得人心的护卫队长。一场内讧,似乎一触即发。
“都住手!”
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及时地响起。
韩宇,在崔州平与李 Xun等几名士子的陪同下,缓缓走进了校场。他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双方,又看了看那些依旧在苦苦支撑、却又满眼惊恐的士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主公!”王虎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道,“您快管管吧!高将军他……”
“高将军,做得很好。”韩-宇淡淡地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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