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学宫广场。
人声鼎沸,旌旗招展。这场由河东将军府举办的“经世致用大辩论”,与其说是一场学术探讨,不如说是一场盛大的、关乎未来的公开展示。广场中央,十座高台,左右对峙,泾渭分明。
左侧五台,属于以孔融为首的传统经学派。台上,名士云集,他们身着宽袍博带,神情肃穆。台前,摆放着象征着汉家四百年传承的器物:古朴的织机,需要两人协力才能推动的笨重石磨,以及一盘盘用以计数的算筹。
右侧五台,则截然不同。没有大儒坐镇,只有几名来自神工坊、面带风霜的匠人,和几个穿着学宫青布袍、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他们台前所陈列之物,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结构精巧、一人便可操作自如的新式纺车;通体由钢铁铸成、只需一头耕牛便能深耕数尺的曲辕犁;以及一架架由木珠与档位构成、奇形怪状的算盘。
孔融乘坐着由四匹白马拉拽的华贵马车,在百名护卫的簇拥下,缓缓抵达。他甫一下车,便看到了这番景象,尤其是右侧那五座高台,他那张素来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便布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哗众取宠,以贱工之术,与圣人大道同台,简直荒唐!”他对着身旁一位前来迎接的郡府小吏,毫不客气地斥道,“此非辩论,乃是对斯文之羞辱!”
张辽一身便服,立于主宾席上,将孔融的神情,尽收眼底,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上前争辩。他对着身旁的主持官,轻轻颔首。
“辩论,开始!”
没有长篇大论的开场白。第一项比试,便是“织造”。
左右两侧高台,同时开始。左侧,两名健妇,协力操作着那台传统织机,机杼声“哐当”作响,穿梭往复,速度虽不慢,却也中规中矩。而右侧,一名来自桃源居的年轻女工,独自坐在那台新式纺车前,双脚轻踏踏板,双手如蝴蝶穿花般,飞速操作,那棉线化作布匹的速度,竟是肉眼可见的,比对面,快了数倍不止!
人群,开始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孔融面色一沉,强自辩解道:“织造之速,不过毫厘之差。妇人之工,岂能登大雅之堂?”
然而,接下来“农耕”的比试,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由于无法在广场上演示耕地,比试改为“研磨”。左侧,四名壮汉,合力推动石磨,汗流浃背,麦粒化作面粉,缓缓流出。而右侧,神工坊的匠人,竟推出了一台利用水力驱动的连环磨盘,只需一人看管,那雪白的面粉,便如同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
效率之差,何止十倍!
广场之上,已然一片哗然。那些前来观礼的百姓与商贾,眼中,已经没有了对圣人名士的敬畏,只剩下对那神奇器物的渴望与震撼!
最后一项,是“算学”。
左侧,一名卫氏的账房先生,白发苍苍,手持算筹,开始计算一道由郡府当场出具的、关于一县一年赋税的复杂题目。他神情专注,手法娴熟,算筹在算盘上,布列成复杂的阵图。
而右侧,卫觊的孙儿卫瓘,这位最初对学宫不屑一顾的世家子弟,此刻,却神情紧张而又兴奋地,站在了一架算盘之前。他的手指,在算珠之上,灵活地拨动着,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已抬起头来,朗声报出了一个精准无比的数字。
而此刻,对面的老账房,还在苦苦思索着下一步的阵列。
胜负,已然分晓。
整个广场,彻底沸腾了!百姓们或许不懂什么“微言大义”,但他们看得懂,哪边的布织得快,哪边的米磨得多,哪边的账算得清!
孔融呆立当场,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那满腹的经纶,在此刻,竟是那般的苍白无力。他引以为傲的“道”,在这些无可辩驳的“术”面前,被碾压得,体无完肤。
也就在全城目光,都聚焦于这场颠覆性的“辩论”之时。
城西,“建设兵团”那连绵十数里的大营之内,一股阴冷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一名伪装成伙夫,面容普通、身材瘦削的中年人,正推着一车馊水,慢悠悠地,穿行在各个营帐之间。他叫“老鬼”,是“土蝼”之中,最擅长伪装与渗透的顶尖好手。
他的耳朵,却如同最灵敏的猎犬,捕捉着营地里,那些压抑在粗重喘息之下的,不满与怨毒。
“他娘的,又是黑米糊糊!老子以前在山上,顿顿有肉!”
“说是给工钱,发的却是那什么‘宝钞’,一张纸,能当饭吃?”
“听说城里那些世家大户,都拿真金白银,换了这纸片子。我看,我们是被当傻子耍了!”
老鬼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推着车,不经意地,靠近了一个帐篷。帐篷里,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如熊,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汉子。此人,是原先杨奉麾下的一名渠帅,名叫李大疤,手底下,曾有数千亡命之徒,在降卒之中,极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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