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了,月月不怕了。”妇人见她发抖,赶紧挪过来揽住她,胳膊紧紧圈着她的背,手轻轻拍着她的后心,声音哽咽,“都过去了,坏人被打跑了,没人再敢伤你了……”话没说完,自己的眼泪先掉了下来,落在王子月的发顶,温温的。
王砚别过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指节攥得发白,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他没回头,却能听见妻女的哭声,喉结滚了滚,终是没说话,只将窗棂推开条小缝,让冷风吹散些屋里的闷。
不知过了多久,王子月才慢慢静下来,只是浑身还软着,靠在妇人怀里喘气。这时,屋子角落传来奶娘低低的哄声,夹杂着阵极轻的啼哭——细得像刚出生的猫叫,弱得怕被风刮走。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屋角放着个松木暖箱。箱子做得扎实,壁上糊着厚棉,棉上又绷了层细麻,留着透气的细缝,里面铺着雪白的软绒。暖箱边守着个婆子,正用小铜勺往里面递温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那是……你弟弟。”妇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声音轻了些,带着点怅然,“那日在雪地里,娘早产了,是对双胎男孩。”她指尖轻轻抚过王梓月的发,“只是你另一个弟弟……没熬过来,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这一个叫王子墨,小名叫星星,养了这些日,才勉强能哼两声,得日夜守着暖箱才敢睡。”
“王子月”望着暖箱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裹在绛色襁褓里,小脸皱巴巴的,比她的巴掌大不了多少,连呼吸都轻得几乎看不见起伏,只有胸口极缓地动着。她心里又是一震:原来那些画面里的孕妇,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拉她的男孩,是这具身体的哥哥;而这个暖箱里的小人儿,是她的弟弟。
可她不是这里的“王子月”啊。
她环顾这屋子:昏暗的屋里,靠墙摆着张木柜,柜上放着个青瓷药罐,罐口还飘着药香;屋里正中的桌上铺着深色桌布,摆着一套简单的茶具;墙角的炭盆——没有软床摇椅,没有电灯电脑,连空气里的味道都透着陌生。
这一屋子的人,这一屋的物件,穿着服饰,连说话的语气、叫她的名字,都让她慌得发紧。她想学着那妇人的样子叫声“娘”,试试能不能先融入这陌生的环境,可喉咙里只有干涩的气音,像被什么堵着,怎么也发不出声。
手心冒出冷汗,她死死攥着妇人的衣襟,不敢出声,一动不敢动。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在做梦吗?可后颈的疼、脸上的泪,都真得扎人。她是不是从现代消失了?家里的父母怎么办?她要怎么回去?是不是睡着就能回去了?脑袋里好似有千根针在扎,好痛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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