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面好了，您趁热吃。”他把面碗放在聋老太太门口的一个小凳子上，递过筷子。
聋老太太睁开眼，目光落在那碗面上，浑浊的眼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她没说话，接过筷子，先是凑近碗边，轻轻嗅了嗅那不同寻常的鲜香气，然后才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
她吃得很慢，细细地咀嚼着，脸上的皱纹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何雨柱坐在旁边，看似随意地晃着腿，心里却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反应，尤其是对那糖心荷包蛋和汤底鲜味的评价。
聋老太太吃了几口面条，又夹起一片肉看了看，放进嘴里，然后是青菜。最后，她的筷子伸向了那个糖心荷包蛋。
她用筷子轻轻戳破蛋白，金黄色的蛋液缓缓流淌出来，浸润了一部分面条。她看着那蛋液，动作停顿了足足两三秒。
然后，她抬起眼皮，看向何雨柱，那眼神不再是平时的浑浊，而是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回忆，甚至有一丝……了然的意味。
“这蛋……”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煎得讲究。火候……拿捏得准。”
她没有问为什么是糖心，只是评价了火候。
接着，她又喝了一口汤，细细品味了片刻，缓缓道：“汤也鲜……鲜得不寻常。你这蘑菇粉，有点门道。”
她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追问到底，只是点出了这两处最不寻常的地方。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赌对了，也暴露了！这老太太，果然品出来了！
他强作镇定，笑了笑：“嗨，瞎琢磨的，觉得这样可能更好吃点儿。您觉得还行？”
聋老太太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看到他灵魂深处去。她没有回答“行”还是“不行”，而是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面，直到把一整碗面，连同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吃完，她放下碗筷，用旁边的手绢擦了擦嘴，这才重新看向何雨柱，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何雨柱心头巨震：
“柱子，你这手艺……长进了不少。这味道，让我想起……很多年前，在南方一个大馆子里尝过的滋味儿。那时候，我还年轻……”
南方？大馆子？很多年前？
何雨柱瞳孔微缩。原主傻柱的厨艺是正经的北方路子，师承也是北京的老师傅，跟南方大馆子根本不沾边！她这是在暗示，她尝出了不属于“傻柱”、甚至不属于这个时代普遍认知的烹饪理念和味道！
她在告诉他，她知道他不一样了！
【叮！目标“聋老太太”对宿主进行深度试探与信息反馈，关联度大幅提升至45%！警告！对方可能已对宿主身份产生高度怀疑！】
系统的警报在脑中响起。
何雨柱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汗。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同行”的压力和……威胁？
她到底是谁？她想干什么？
聋老太太说完那句话，便不再看他，重新闭上眼睛，恢复了那副晒太阳打盹儿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雨柱知道，试探结束了。第一回合，他主动出击，却似乎落入了对方更深的审视之中。
他默默收拾好碗筷，起身离开。
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第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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