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划出几道斑驳的光柱。何雨柱刚收拾完屋子，正琢磨着聋老太太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和系统45%关联度的警告，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和钥匙转动的声音。
“哥！我回来啦！”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学生装、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姑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朝气，正是他的妹妹何雨水。她目前在读高中，平时住校，只有周末或放假才回来。
何雨柱从原主记忆里得知，由于原主长期补贴贾家，对自己这个亲妹妹反而关心不够，加上年龄差距和缺乏沟通，兄妹关系并不算十分亲近。雨水对这个有点“傻”而且偏心外人的哥哥，感情比较复杂，依赖中带着点疏离。
“雨水回来了。”何雨柱放下手里的抹布，语气比原主记忆里多了几分温和，“学校伙食怎么样？够吃吗？”
何雨水愣了一下，似乎有点不适应哥哥主动关心她的生活。她放下书包，随口道：“就那样呗，能吃饱。哥，我……我下个月要交学杂费了，还有买练习本的钱……”
她说着，习惯性地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理所当然的索要。以前每次要钱，她都得看哥哥脸色，有时候还得听哥哥抱怨钱紧，虽然最后基本都会给她，但那过程并不愉快。
何雨柱看着这个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却因为家庭原因显得有些早熟和小心翼翼的妹妹，心里叹了口气。原主这个哥哥当得确实不咋地。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先哭穷或者抱怨，而是直接问道：“要交多少？”
何雨水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报了个数。
何雨柱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实则从系统空间）拿出相应的钱和票，数好了递给她：“拿着，该交的交，该买的买。正是长身体、学知识的时候，别亏着自己。”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和埋怨。
何雨水接过钱票，捏在手里，感觉有点不真实。她偷偷打量着哥哥，感觉他今天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好像……没那么“傻”气了？眼神也清亮了不少。
“哥……你……”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怎么了？”何雨柱笑了笑，抬手想揉揉她的脑袋，像寻常兄妹那样，但手伸到一半，看到雨水下意识地微微缩了一下，便又自然地放下了，“在学校好好学习，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有哥呢。”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何雨水鼻头微微一酸。她很久没从哥哥这里感受到这种纯粹的、毫无负担的关怀了。她用力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哥！”
虽然依旧有些生分，但兄妹间那层无形的隔阂，似乎薄了那么一丝丝。
何雨水揣好钱，心情明显轻快起来，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学校里的趣事。何雨柱耐心地听着，偶尔插问一句，屋里难得地有了点温馨的气氛。
这一幕，同样落在了有心人眼里。
秦淮茹借着出来泼水的由头，站在自家门口，耳朵却竖得老高，眼睛时不时瞟向何雨柱的屋子。她看到何雨柱干脆地给何雨水拿钱，看到何雨水脸上露出的轻松笑容，也看到了何雨柱那与以往不同的、带着温和与担当的侧影。
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连对他亲妹妹，傻柱都变得这么“明事理”、“有担当”了？不再是那个耳根子软、胡乱撒钱的冤大头了？
秦淮茹攥紧了手里的盆沿，指节有些发白。她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傻柱只是一时之气，等他消了火，自己再像以前那样，放低身段，诉诉苦，掉几滴眼泪，总能把他哄回来。毕竟，那么多年的“付出”，难道真能说断就断？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眼前的傻柱，仿佛脱胎换骨。他算计秦淮茹，拒绝许大茂，硬怼三位大爷，连给亲妹妹钱都显得那么有章法……这绝不是一个头脑发热的人能做出来的。
一个月五十七块五的工资啊！还有那每天从食堂带回来的、油水十足的饭盒！秦淮茹一想到这些原本触手可及的好处可能要飞走了，心里就跟刀割一样疼。棒梗正在抽条长个子，天天喊饿；小当和槐花也瘦伶伶的；婆婆贾张氏看病吃药又是一笔开销……光靠她自己那点工资，怎么撑得起这个家？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
秦淮茹眼神闪烁，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硬的看来是不行了，软的……恐怕也得换个方式。以前的装可怜、蹭便宜估计行不通了，得想想别的办法……或许，可以从生活细节上入手？展现自己持家、温柔的一面？或者……利用一下他对雨水那点刚刚回暖的兄妹情？
她就不信，一个男人，真能狠下心肠，看着她们孤儿寡母挨饿受穷！只要她坚持，总有办法把他重新拉拢过来！这棵摇钱树，她秦淮茹攥了这么多年，绝不能轻易松手！
何雨柱并不知道秦淮茹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他送走了心情好转的何雨水，刚松了口气，准备继续研究系统和聋老太太的事，目光无意间扫过门缝，却发现地上不知何时被人塞进来一个小纸团。
他心中一凛，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娟秀中带着点沧桑力道的小字：
“夜凉，锁紧门户，慎言，观火。”
没有署名。
但何雨柱几乎瞬间就确定了——这是聋老太太的笔迹和口吻！
夜凉？是提醒他晚上有危险？锁紧门户……是再次强调隐藏好自己？慎言……是让他少说话避免暴露？观火……是坐山观虎斗？还是指许大茂那边的“火”？
这张突如其来的纸条，让何雨柱刚刚稍微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这四合院的水，果然深不见底。而聋老太太，似乎已经开始用她的方式，介入这盘棋了。
（第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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