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御书房内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陆仁贾这话,简直是把遮羞布直接扯了下来!
“放肆!”周廷儒厉声喝道,“你这是在影射朝中大臣!”
“卑职不敢影射任何人!”陆仁贾再次叩首,声音却更加铿锵,“卑职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性!一种比‘东厂集体发疯刺杀太子’更合理、更符合逻辑的可能性!陛下明鉴万里,自有圣断!”
他顿了顿,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道:“陛下,此事的关键,从来就不在于箭从哪里射出来,而在于——谁最希望看到太子遇刺?谁最希望看到东厂因此倒台?谁又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好处?”
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那片烟雾后的帝王:“陛下,太子乃国本,东厂是陛下手中利刃。国本动摇,利刃折损,亲者痛,仇者快啊!此刻若不由分说便自断臂膀,严惩东厂,正中那幕后真凶下怀!届时,真凶逍遥法外,朝廷失去缉凶之力,太子殿下安危谁人来保?请陛下三思!”
一番话,如连珠炮发,又似冷水泼入滚油。御书房内死寂一片。
周廷儒等言官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陆仁贾没有直接为他们定罪,却用一连串的逻辑拷问,将他们逼到了“不顾大局、亲痛仇快”的墙角。
曹正淳依旧垂着眼,但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牵动了一下。
龙椅上,皇帝捻动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
良久,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叹息从烟雾后传来。
“曹正淳。”
“老奴在。”
“你这东厂里,倒还有个明白人。”皇帝的声音慢悠悠的,“太子受惊,东厂失职之过,罚俸一年,戴罪立功。至于刺客…”
皇帝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杀意:“朕给你三天。三天之内,挖地三尺,也要把这藏头露尾的鼠辈,和他背后的人,给朕揪出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拿大明的国本当刀子使!”
“老奴……领旨!”曹正淳深深叩首。
陆仁贾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里衣。
他知道,这关,暂时过了。
当他跟着曹正淳退出御书房,经过面如死灰的周廷儒身边时,听到老臣牙缝里挤出的低语:“巧言令色,鲜矣仁!”
陆仁贾脚步未停,只同样低声回了一句,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周大人,逻辑不通,才是真的‘鲜矣仁’。”
说完,他挺直腰板,踏着御书房外的天光,跟上了前方那道深紫色的背影。
寒风吹过,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心里却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三天。督公靴底碾过他肩膀的触感犹在。
这三天,才是真正要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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