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第三天,我亲手杀死了变成怪物的父母。
当所有人躲藏时,我已提着砍刀走上街头猎杀。
他们叫我“屠夫”,却争先恐后寻求我的庇护。
直到那天,我在尸群中看见一个纤尘不染的白裙少女。
她微笑着伸出手:“同类,我们才是新世界的主宰。”
我举起血淋淋的砍刀:“不,我只是个清道夫。”
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哥哥,我...我能帮你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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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像一块湿透的厚绒布,死死捂住了清晨。
这是第三天。
李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白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客厅地板上那两团不再动弹的、覆盖着床单的轮廓。床单是旧的,印着褪色的向日葵,曾经散发着阳光和洗衣粉混合的干净气味。现在,那股味道被更浓烈的、铁锈般的腥臊和某种内脏腐败的甜腻气息彻底压垮、覆盖。
空气凝滞,沉重得几乎能拧出黑色的水珠。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指关节发出干涩的“咔吧”声。右手紧紧攥着一把砍骨刀,厚重的刀身上,暗红和粘稠的猩红层层叠叠,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金属光泽。粘稠的血沿着他的手腕往下淌,流过小臂早已板结发硬的血痂,带来一种冰冷的、蛇一般的触感。
不是他的血。
他抬起左手,用手背狠狠蹭了一下脸颊。那里也糊满了半干涸的血污,蹭过之后,皮肤反而泛起一种不正常的紧绷感。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干裂起皮的嘴唇,尝到的只有咸腥和绝望的铁锈味。
胃袋空瘪得像一只被踩瘪的易拉罐,缩在腹腔深处,连一丝多余的酸水都分泌不出来了。喉咙里火烧火燎。
但他还活着。
而地板上的那两团东西,曾经被他叫做“爸”、“妈”的存在,已经不会再动了。永远不会再动了。
记忆是碎裂的玻璃碴,带着锋利的边缘,在他近乎麻木的脑海里胡乱冲撞。三天前,那场毫无征兆的、笼罩了整个城市的灰霾,像是上帝打翻了一个巨大的、肮脏的烟灰缸。然后,一些人开始咳嗽,发烧,皮肤下浮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网纹。接着,是变异。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父亲是第一个倒下的,在昨天傍晚。他蜷缩在厨房的角落,身体像煮熟的虾米,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皮肤撕裂,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母亲哭喊着想去扶他,却被他反手一抓,手臂上瞬间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黑紫色抓痕。
李信记得自己当时就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握着这把原本只用来对付猪骨的砍刀,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他看着母亲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发黑,看着她的眼神从痛苦、茫然,迅速滑向某种非人的浑浊和狂躁。
然后是嘶吼,不再是父母的声音,而是野兽般的、充满原始饥饿感的咆哮。它们扑过来,动作扭曲,却快得惊人。
他躲开了,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崩溃的理智。砍刀挥了出去,第一次,感觉像是劈进了一块浸满水的烂木头,阻力大得惊人,又有一种令人恶心的、撕裂纤维的触感。
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溅了他满头满脸。
他记不清自己挥了多少刀。只记得最后,那两个曾经给予他生命、用温暖怀抱庇护他长大的人形物体,变成了地板上两堆不断抽搐、最终彻底静止的破碎血肉。
世界在那之后,就彻底安静了。
不,不是安静。窗外,远处,隐约传来断续的、不似人声的尖叫,玻璃破碎的脆响,还有某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嗥叫。这座城市的呼吸,已经变成了垂死者喉咙里的痰音。
李信撑着墙壁,慢慢站直身体。膝盖一阵发软,但他稳住了。他不能倒在这里。倒在这里,就会和地板上的它们一样,腐烂,发臭,最终成为蛆虫的温床。
他走到餐桌旁,上面放着一个帆布背包,是父亲以前登山用的。他动作机械地往里塞东西:半瓶不知道谁喝剩的矿泉水,一小袋未开封的饼干,一盒火柴,还有一捆粗糙的麻绳。他的动作很慢,但没有任何犹豫。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砍刀上。血沿着刀尖,一滴,一滴,砸在落满灰尘的地板砖上,绽开一小朵一小朵暗色的花。
他扯过沙发上另一块相对干净的抹布,开始擦拭刀身。布料摩擦着凝固的血块,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擦得很仔细,从刀背到刀刃,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直到刀身重新显露出大片的金属本色,只有一些细微的缝隙里,还残留着无法祛除的暗红。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了一口气。肺叶被那股混合着血腥和腐臭的空气刺得生疼。
他走到玄关,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停顿了大概三秒。
然后,拧动,拉开。
门外是楼道,光线昏暗,声控灯大概是坏了。对面的防盗门紧闭着,但门板上有着好几道深刻的、像是被什么巨力抓挠过的痕迹,门缝下面,渗出一些已经发黑干涸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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