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风一战定江山
萧瑟在江畔独自磨剑,剑锋映雪,寒光凛冽。
他深知,明日的决战不仅是与宿敌风无痕的对决,更是整个天下格局的定鼎之战。
“此剑磨了十年,”他抚过剑身,眼中映出漫天飞雪,“也该开封了。”
决战之日,江面冰封千里,两道身影踏雪而立。
风无痕笑道:“萧瑟,你的剑还是这么冷。”
“但今日流的血,”萧瑟缓缓举剑,“会是热的。”
话音未落,剑光已撕裂风雪——
残阳如血,沉沉地压在西边的山脊上,将最后一点带着温度的光,吝啬地涂抹在蜿蜒无尽的沧澜江上。江心那片未被冰封的急流,被染成一种粘稠的、不安的暗红,呜咽着,向东奔去,仿佛急于逃离这片即将被严寒与杀意彻底凝固的土地。
江畔,一块被岁月和浪涛磨得光滑的灰黑色巨石上,萧瑟盘膝而坐。他身前横着一柄剑,剑鞘古朴,没有任何纹饰,只在常年握持的地方,被磨出温润的暗色。雪,不知何时又悄悄飘了起来,不是鹅毛大雪,而是细密的、坚硬的雪霰,打在江面薄冰上,打在岩石上,发出沙沙的、令人齿冷的轻响。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接住几粒雪子。雪粒瞬间融化,一点沁凉渗入皮肤,随即被体内那口运转不休的灼热真气蒸发殆尽,只留下几乎看不见的湿痕。他缓缓收拢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十年了。
从北境荒原那场几乎冻毙的逃亡,到江南烟雨楼头初试锋芒;从皇城司幽暗地牢里的酷刑拷问,到东海之滨观潮悟剑;从被人像野狗一样追赶,到如今无数势力或明或暗将目光投注于此……整整十年。这十年,他像一柄被粗糙砺石反复打磨的剑胚,所有的悲欢、愤怒、孤寂、隐忍,都成了磨石上的砂砾,一层层,将那些不必要的柔软、犹疑、乃至温度,尽数磋磨殆尽。
最后剩下的,便是掌中这柄“寂雪”,以及胸腔里这颗比寂雪更冷、更硬的心。
他握住剑柄,缓缓抽出。剑身并非寻常精钢的亮银色,而是一种更为内敛、近似于冬日黎明前最深沉天幕的玄青。剑锋极薄,在暮色与雪光中,几乎看不见刃口,只有一线凝而不发的幽光,顺着剑脊流淌。他将剑横在膝上,取过搁在一旁的磨石。磨石是粗砺的深灰色砂岩,边缘已被经年累月的动作磨出圆润的弧度。
“嚓……嚓……”
单调而清晰的声音,在越来越急的雪霰声中,固执地响着。磨石每一次划过剑锋,都带起一簇极其细微、肉眼难辨的火星,瞬间点亮剑身玄青的底色,又旋即熄灭,仿佛深夜里遥远天际偶尔一闪而过的、不祥的雷霆。剑身的寒气,与磨石摩擦生出的些微暖意,在他指尖形成一种奇异的割裂感。这柄剑,自铸成之日起,便未曾真正饮血。它饮过北地的风霜,饮过江南的夜露,饮过他练剑时挥洒的汗水,甚至饮过仇敌濒死前喷溅的、尚未触及其身便被剑气冻结的血雾——但从未有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封”。
所谓开封,是以真正的强敌之血,为这冰冷的锋刃,赋予第一次灼热的记忆,与独一无二的“名”。
“此剑磨了十年,”他停下动作,指尖轻轻拂过光滑冰冷的剑身,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虚幻的温柔。雪花落在剑上,并不融化,而是积起薄薄一层,被他吹口气,便纷纷扬扬散开。“也该开封了。”
声音很低,散在风雪里,瞬间了无痕迹。只有他自己听见,或许,还有这柄名为“寂雪”的剑。
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踏雪声,若非他灵台澄澈,几乎要忽略过去。脚步沉稳,每一步的间隔、力度都分毫不差,显出来人精深的内力与绝对的自制。雪地上甚至没有留下多深的脚印。
萧瑟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看着江心那抹即将被暮色吞噬的暗红。
来人停在他身后三尺之处,这个距离,进可攻,退可守,是高手之间无需言明的默契与谨慎。一股极淡的、清冽的松柏冷香,混在雪与江水的气息中,飘入萧瑟的鼻端。
“雪大了。”一个温润平和的男声响起,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风雪声,字字清晰,“江面明日怕是能走人了。”
萧瑟这才微微侧过头。来人披着一件半旧的玄色大氅,身形挺拔如岩上孤松,面容在渐浓的暮色里有些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湛然有神,即便在此刻昏暗的天光下,也如寒星般醒目。正是明日之约的另一方,风无痕。只是此刻,他身上并无半点明日生死相见的锋锐之气,倒像是雪夜来访的旧友。
“封了也好。”萧瑟转回头,依旧看着江面,“免得血污了江水,惊了鱼虾。”
风无痕似乎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很快散在风里。“你还是老样子。心里越不静,话说得越冷,越硬。”
萧瑟握着剑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静与不静,于明日之事,并无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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