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陈砚舟拍拍他肩膀,“记住,仆人得是真的不知情,演都演不出来。找户老实人家的孩子,给五两银子,让他送‘家书’出宫就行。”
“是。”
暗卫退下。
陈砚舟继续往前走。脑子里还在想《赤壁赋》那四个字。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为什么偏偏是这篇?
他没学过全文,只知道这是苏轼写的,讲的是战船、火攻、大江夜战。可现在北漠是骑兵,大雍是守城,哪来的江?
除非……
他脚步一顿。
除非不是真的江。
是比喻?还是暗示?
他忽然想起雁门关外那条河。雨季一到,河水暴涨,能淹掉整条官道。守城将军说过,往年打仗,常有敌军被水困住。
他眼睛亮了。
如果能把敌军引进河道……
他没再往下想,而是加快脚步。前面就是宫门,守卫看到他,立刻行礼。
“陈大人。”
“我要出宫一趟。”他说,“去工部备案图纸,顺便见几个匠人。”
守卫点头放行。
他走出宫门,夜风扑面。街上安静,只有巡逻的士兵走过。
一辆马车等在路边。
他走过去,掀开车帘。
车内空无一人,但座位上放着一块狼牙石。石头底下压着一张字条,写着两个字:
**速归**。
他知道是谁送的。
他把狼牙石收进怀里,和密诏放在一起。
然后他对车夫说:“去翰林院。”
车夫应了一声,扬鞭出发。
马车刚动,他忽然掀起后帘,回头看了一眼皇宫。
高墙之上,灯火通明。
他知道,此刻三皇子府里,一定也有人在等消息。
他在车上打开随身带的册子,开始写策论题。表面是为明日举子们准备的模拟题,实际每道题都在引导一个方向——如何用水破敌。
写完三道,他停下笔。
从袖中取出那张密文纸条,蘸了点口水,在角落写下一行解码后的字:
**密诏已泄,目标陈砚舟**。
他吹干墨迹,轻轻念了一遍。
然后撕掉一角,剩下七个字:
**密诏已泄,目标**。
剩下的部分,他折好,塞进笔筒夹层。
明天,这本册子会留在翰林院。
谁都能看见。
他合上册子,靠在车座上闭眼休息。
马车轮子碾过青石路,发出规律的响声。
一下,又一下。
像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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