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宫墙缝隙,吹得檐角铜铃轻响。三皇子府书房内烛火跳了一下,萧景珩正低头批阅文书,手指忽然一顿。
门外脚步声急促,一名亲卫推门而入,双手呈上一个油纸包:“殿下,刚从宫墙外抓到个翻墙的仆人,身上搜出这个。”
萧景珩抬眼,接过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卷黄绢,封口盖着火漆印,印纹龙形盘绕,赫然是御用样式。他心头一震,缓缓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陈砚舟为监军,调五千骑兵即日赴北漠,清君侧之患……”
他念到一半,眼睛猛地睁大。
“清君侧?!”他猛地站起,声音都变了,“陈砚舟竟敢打着清君侧旗号动兵?!”
他一把将诏书拍在案上,冷笑出声:“好啊,我还在想他什么时候出手,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这可是谋反铁证!”
他转身几步走到屏风后,抽出佩剑往案几上一劈,茶盏应声碎裂,瓷片飞溅。
“来人!”他吼道,“召集心腹幕僚,立刻点兵!我要在城门口截住那支骑兵队,当场拿下陈砚舟,向父皇请功!”
亲卫领命要走,门又被推开。
东宫太监躬身进来,手里捧着一份文书,声音压得极低:“三殿下,小的刚从礼部那边打听到消息——陛下真正的密诏内容已经传开了。”
萧景珩皱眉:“说。”
“陛下给陈砚舟的密诏,是调三千禁军护工坊,专造惊雷炮。凡阻者,先斩后奏。跟什么骑兵、北漠,半点关系都没有。”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萧景珩站在原地,手还握着剑柄,脸上笑意一点点凝住。
他低头再看那卷假诏书,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他喃喃,“如果真是护工坊,何必偷偷摸摸翻墙送信?还用假印?陈砚舟一向谨慎,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破绽。”
太监没说话,只低头站着。
萧景珩来回踱步,脑中飞转。突然,他停下。
“等等……五千骑兵夜袭三皇子府?清君侧?”他冷笑,“这不是我的事,是父皇的事。陈砚舟若真要动手,目标是我,不是皇帝。可这诏书偏偏写的是‘清君侧’——这是在给我看的。”
他眼神一亮:“他在设局,让我以为他要动兵,逼我先出手。只要我调动私兵拦截,就是抗旨谋逆!”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冷汗从额角滑下。
“好狠的计。”他咬牙,“他根本不想打仗,就想让我犯错。”
太监见他脸色阴晴不定,轻声提醒:“殿下,小的告退了。”
萧景珩摆手,太监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屋内只剩他一人,烛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他盯着假诏书看了许久,终于松了口气:“差点中计。陈砚舟想诱我动手,我偏不动。等他兵马集结,我再联合礼部弹劾他伪造圣旨,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重新坐下,端起茶壶倒水,手还有点抖。
就在这时——
“啪!”
一声轻响,窗棂一震。
一块小石子砸在案几上,裹着一张纸条,滚到诏书旁边。
萧景珩愣住,慢慢伸手捡起。
纸上只有七个字:
**三日后,火器试爆于西山**
他盯着那行字,呼吸渐渐变重。
“西山?”他低声自语,“火器试爆?”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翻开桌上军报。
雁门关地形图上,西山位于京城西北三十里,地势高,视野开阔,背后有废弃工坊和旧矿道,历来是军演试炮之地。
“原来如此!”他一掌拍在桌上,“他哪是要调骑兵?他是要把火器拉到西山,借试炮掩人耳目,实则集结兵力!三千禁军,霹雳车十架,再加上寒门十杰那些门客——那是五千战力!”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西山易守难攻,一旦占据,进可逼宫,退可逃北漠。他早就计划好了!什么护工坊,全是幌子!”
他霍然起身,冲到门口大喊:“备马!本殿要亲自去西山看看!”
亲卫慌忙应声而去。
萧景珩在房中疾步走动,脑中已开始布局:“只要我在西山抓到他私调军队的证据,立刻回宫面圣。到那时,别说翰林修撰,他连脑袋都保不住!”
他回头抓起那张纸条,反复看了几遍,冷笑:“你以为藏得深?你每一步,都在我眼里。”
片刻后,门外马蹄声响起。
萧景珩披上外袍,大步出门。夜色中,几名亲卫已牵马等候。
他翻身上马,勒缰环视府门:“传令下去,所有人闭嘴。此行秘密前往,不得泄露半句。”
“是!”众人齐声应道。
马队悄然出发,蹄声轻缓,消失在街角。
书房内,烛火仍在燃烧。
案几上,那卷假诏书摊开着,火光映着“清君侧”三个字。
窗外,一片树影晃动。
一道黑影蹲在屋檐角落,手里拿着一个小陶哨,轻轻吹了一下。
远处巷口,一只信鸽扑棱棱飞起,直奔城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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