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的白马刚消失在街角,偏殿的门就被推开了。帝王没有回龙椅,而是站在案前翻一份军报。陈砚舟还站在原地,手里的图纸没放下,袖口沾了点墨迹。
“你别走。”帝王头也没抬,“将军走了,事还没完。”
陈砚舟停下脚步。他知道接下来不会是小事。
帝王把军报一合,抬头看他:“三日造十架惊雷炮,光靠工匠不行。工坊得护着,材料得运,火药得管。朝里有人不想这东西成,你明白?”
“明白。”陈砚舟点头,“有人巴不得北漠打进来。”
“所以朕要给你一道密诏。”帝王从袖中抽出一卷黄绢,封口印着火漆,龙纹清晰。“调三千禁军,专护工坊。凡阻者,先斩后奏。”
陈砚舟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绢面,脑中那本《唐诗三百首》忽然一震。书页自动翻动,停在一篇从未见过的文章上——《赤壁赋》。
第一句浮现:**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字是金的,浮在眼前,不散。
耳边同时响起声音。不是人声,也不是风声,是潮水。江水奔涌,浪打礁石,像是千军万马踩着水线冲来。
他手指一顿。
帝王看着他:“怎么?”
“没事。”陈砚舟收回手,稳稳接过密诏。黄绢入手沉甸甸的,火漆未干,带着温度。
就在这时,房梁“咔”了一声。
一人落下,黑衣蒙面,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启禀陛下,东宫飞鸽出笼,路线直指三皇子别院。”
陈砚舟眉毛都没动。
帝王却笑了:“哦?让他们飞。信里写了什么?”
“尚未破译,但方向没错。”
“好。”帝王挥手,“去盯紧些,别让三皇子睡太踏实。”
暗卫退下,像来时一样快,只留下地上一点灰尘。
陈砚舟看着帝王:“您知道他们会知道?”
“当然。”帝王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这宫里哪有不透风的墙?萧景珩能在朝中拉帮结派,靠的就是耳目多。朕要是突然给他个惊喜,他反而不信。可要是让他‘偷’到消息……他就会上钩。”
“所以您故意让他知道?”
“对。”帝王盯着他,“你也想动手了,是不是?看你刚才接诏时的眼神,不像只是要去调兵。”
陈砚舟没否认:“既然他知道,那就别浪费这个机会。我们可以送他点别的东西。”
“比如?”
“一份假密诏。”陈砚舟说,“内容要够狠,够吓人,让他忍不住动手。只要他动,就是错。”
帝王笑了:“你小子,比朕还会钓鱼。”
“我也是跟您学的。”陈砚舟低头看手里的真密诏,“您放风,我设局。他要是咬钩,连牙都得崩掉。”
“行。”帝王站起身,“诏书你拿着,今晚就走流程。禁军那边朕已经打好招呼,虎符在左卫统领手里,你拿诏去取就行。”
“谢陛下。”陈砚舟收好黄绢,放进怀里贴身放着。
“还有一事。”帝王忽然压低声音,“守城将军那边,别让他知道有禁军调动。他脾气直,藏不住事。万一露了,反被萧党察觉是计。”
“明白。我只说是工部派的护卫队。”
“聪明。”帝王点头,“你去吧。记住,别急着用兵,先布眼线。等三皇子自己跳出来。”
陈砚舟拱手:“臣告退。”
他转身往外走,步伐不快,也不慢。走到门口时,听见帝王又说了一句:
“陈砚舟。”
他回头。
“赢要赢得干净。”帝王看着他,“别让自己变成第二个他。”
陈砚舟点头,没说话,推门出去。
外面天已全黑,宫道两侧灯笼亮着,照出长长的影子。他沿着路走,手一直按在怀里的密诏上。
走了半刻钟,拐进一条窄廊。这里没人守,是他特意选的路。
刚转过弯,一道黑影从柱后闪出,是刚才那个暗卫。
“大人。”暗卫递来一张纸条,“刚截下的飞鸽信,还没送出宫。”
陈砚舟打开一看,上面是密文,但格式很熟。他立刻明白——这是萧党内部传信用的暗码,和上次赵氏勾结乡绅用的是同一种。
“他们已经开始写信了?”他问。
“一个时辰前就开始准备了。”暗卫说,“估计等您一出宫,消息就到三皇子手里。”
陈砚舟把纸条收好:“帮我做件事。”
“您说。”
“找个会写字的人,模仿我的笔迹,写一份‘密诏副本’。内容要写调五千骑兵夜袭三皇子府,理由是‘清君侧’。落款盖个假印,越像越好。”
暗卫愣了:“您要让他以为……您要先动手?”
“对。”陈砚舟笑了,“他不是爱猜吗?那就让他猜到死。”
“什么时候送?”
“明早。”陈砚舟说,“让一个看起来很蠢的仆人,从宫墙翻出去,往三皇子府方向跑。最好被抓住。”
暗卫明白了:“他一搜身,正好拿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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