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山顶的火光已经炸开。萧景珩猛地抬头,耳边轰鸣不止,脚下的地面颤了三颤。他一把推开挡路的亲卫,眯眼望向坡顶——浓烟滚滚中,一道人影正站在火器旁,手里拿着一根燃着的引线。
“是陈砚舟!”他咬牙低吼,“他竟敢亲自来试炮!”
两名亲卫刚要冲上前,却被他伸手拦住。“慢着。”他冷笑,“让他把火器点完。我要亲眼看着他犯下私调军械、擅启战端的大罪。”
他悄悄挥手,其余五人立刻分散潜伏在林边岩石后,弓上弦,刀出鞘,只等一个信号就扑上去抓人。
山顶上,陈砚舟拍了拍手,抖掉火星。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惊雷炮旁边,抬眼看向山腰的方向,嘴角一扬。
“三殿下,看好了。”他声音不大,却顺着风清清楚楚传了过去。
萧景珩浑身一僵,瞳孔骤缩:“他知道我在?”
话音未落,陈砚舟弯腰,将引线插进火药桶的导管里。
轰——!
一声巨响撕裂空气,火舌喷涌而出,铁片四溅,碎石飞射。守城将军带着的老兵们早就趴下,而山腰上的亲卫却还站着,猝不及防。
一块巴掌大的铁皮擦过第一人脖颈,血花崩现;第二人被震得耳鼻出血,跪倒在地;第三人想拔刀,结果刀还没出鞘,就被一块旋转的齿轮砸中手腕,骨头当场断裂。
萧景珩脸色发白,大喊:“撤!快撤!”
可退路已被滚落的石块堵死。他转身想绕道林后,脚下突然一空。
咔嚓!
脚踝踩中机关,藤绳瞬间绷紧,把他整个人猛地往上一拽。他惊叫一声,腾空而起,像只野兔般被吊在半空晃荡。
“怎么回事?放我下来!”他拼命挣扎,腰带都快勒断了。
树丛后走出几个穿着粗布衣的工匠,扛着木棍,笑嘻嘻地看着他。
“三殿下,别动。”其中一人说,“这网是我们将军亲手编的,越挣越紧。”
萧景珩怒吼:“你们可知我是谁?!竟敢拘禁皇子!”
那人挠了挠头:“知道啊,您是三殿下嘛。可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是军演重地,未经许可擅闯者,一律按敌探处置。”
“胡说八道!我只是来查看火器试爆!”萧景珩气得脸通红。
“哦?”那工匠歪头,“那您带这么多刀剑做什么?防鸟吗?”
旁边另一人接话:“要不这样,您先挂着,等监工大人来了再解释?”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砚舟慢慢走来,青衫飘动,手里还拿着那根没烧完的引线。他在网下站定,仰头看着摇晃的萧景珩,脸上没有怒意,反而带着点笑意。
“殿下,火器没长眼,您可看好了。”他说。
萧景珩死死盯着他:“你早就在等我?”
“不然呢?”陈砚舟摊手,“我以为您会聪明点,看完假诏书就老实待着。没想到您不仅来了,还带了一堆人,踩了我的陷阱,炸了我的火药,伤了我的工匠——你说这事怎么算?”
“放肆!”萧景珩怒喝,“你才是私造军械,意图谋反!刚才那一炮,分明是要集结兵力逼宫!”
陈砚舟笑了:“那您说,三千禁军在哪?五千骑兵又藏哪儿了?莫非躲在您刚才蹲过的那棵歪脖子树后面?”
他转身一指坡顶:“您看见的十架惊雷炮,是陛下亲批的军备。刚才试爆的这一台,图纸送过工部,火药报备过兵司,连点火时辰都提前写了公文贴在城门口。”
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倒是您,三更半夜带刀潜入军演场,私设武装,围攻监工——要不要我现在写个折子,送去御前问问,到底谁想清君侧?”
萧景珩嘴唇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陈砚舟回头对工匠说:“记下来,三皇子萧景珩,于西山军演场擅自闯入,破坏试炮秩序,致三人轻伤,现已被捕,等候朝廷发落。”
工匠点头哈腰:“记下了,监工大人。”
萧景珩终于慌了:“等等!我是皇子!你们无权拘押我!快放我下来!”
“有权。”陈砚舟掏出一块令牌,在阳光下一晃,“这是陛下密诏,授权我全权负责惊雷炮试制。凡阻挠者,先斩后奏。您现在,正好撞在我职权范围内。”
他拍了拍萧景珩悬空的靴底:“殿下,您说要是我把您这么吊着拍张画影图形,贴满京城各门,百姓会不会以为今年元宵新增了个杂耍节目?”
“你敢!”萧景珩脸涨成猪肝色。
“我不敢?”陈砚舟笑,“我连诗都能当场原创,您觉得这点小事能难倒我?”
他转身走到火药车旁,从底下抽出一张纸,展开一看,正是之前让李明辉仿写的“密诏副本”。
“哎呀。”他故意叹气,“这不是您手下亲卫翻墙送来的那份‘御诏’吗?怎么,您还想用它来指控我?不如现在当着大家面念一遍,看看有没有人信?”
萧景珩咬牙切齿:“陈砚舟……你阴险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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