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愣了一瞬,伸手接过花束。
看着上面漂亮的百合花,她开口道:“谢谢辞辞,妈妈很喜欢。”
很好,进展顺利。
宋怀瓷伸手虚护着楚笙的背,将人引到沙发前坐下,关心道:“您感觉怎么样?生活上有感觉哪里欠缺吗?”
楚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应话。
那双跟宋怀辞一样,本该弥漫着温柔的茶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宋怀瓷,初见时的那点神彩已经消失不见。
宋怀瓷心中疑惑:不是都说精神病人会逃避眼神接触吗?难道是我说错什么了?
宋怀瓷在她身边坐下,降低自己的身位,小心地按照着网上提供的教程,继续温声询问着:“吃药后感觉有好转吗?会觉得好些了吗?”
楚笙终于有了反应。
她慢慢摇着头,眼睛依旧紧盯着宋怀瓷,像一个老旧的摆钟,不断重复着摇头的动作。
宋怀瓷忐忑的心才稍稍放下。
还行,有反应了。
他总算知道宋怀辞为什么来得少了,实在是太难沟通了。
她在摇头,难道是药没效果?
宋怀瓷便宽慰道:“没关系,慢慢来,会好起来的。”
楚笙依旧摇着头。
宋怀瓷想起一条查询结果,上面说有一些精神病人会有刻板性动作,可能说的就是现在的楚笙吧。
应该没问题。
宋怀瓷不厌其烦地继续开口:“我还买了点水果来,是杜姐和李姐用心挑的,她们担心您吃不下,都是挑的耐放适口的,不多,您慢慢吃。”
吴叔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宋先生愿意多跟宋夫人交流真是太好了。
他还以为这次还会像从前那样,两人就跟木头一样,你坐一边我坐一边,偶尔还是宋夫人开口反过来关心宋先生近况。
有一段时间,吴叔都严重怀疑是不是有人给他宋先生喂哑药了。
不然怎么都不懂得开口说话呢。
可偏偏夫人问什么他又会答什么。
现在会反过来主动关心夫人,跟夫人说说话,真是太好了。
楚笙看着眼前带笑的“宋怀辞”,不断地摇着头。
不对。
不对。
她的辞辞是个非常善良简单的人,她可以一眼就知道辞辞的近况。
有时候来的时候很累,她就不跟他说话,让他在她身边好好休息一下。
有时候来的时候看起来很难过,她就主动关心他的近况,想倾听他的委屈。
可她的辞辞很坚强,从来不肯让她担心,一直避重就轻。
她知道的,她的辞辞一直都是这么懂事乖巧,一直在为了她忍受着许多。
他可是她的心中软处,她亲手教养大的孩子,她怎会不懂他冷面下的笨拙与温柔。
可现在,她却发现,她看不懂她的“辞辞”了。
她看见了对面的人从头到脚穿着一件透明的“糖塑衣”,因为这件糖塑衣,使她看不透他的内心所思。
他已经不是那个简单纯良的辞辞了。
不。
他不是……
楚笙猛地把手里的花束砸到宋怀瓷的脸上。
宋怀瓷没有防备下躲闪不及,被花束砸了个结实,不得已偏过头去。
那些他亲手撒上去的水珠如今落在他脸上,染湿了他的发丝。
娇嫩的花瓣受击折落,与水渍一起落在沙发上。
“宋先生!”
“你不是辞辞!”
吴叔与楚笙撕心裂肺的声音一同响起。
宋怀瓷没有动,只是那双同为茶棕色的眼睛缓缓转动,看向楚笙。
眼里还未来得及掩藏的杀意使楚笙发起抖来。
在那一瞬间,封闭的探视室消失不见,任何人都消失不见了,她只看见面目狰狞的宋有成拎着尖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她害怕地想后退,一扭头却看到身后恐惧落泪的小团子。
辞辞……
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她憋住一口气扑上去,用颤抖不止的手掐住“宋有成”的脖子,用怒骂为自己增加勇气:“宋有成!去死!去死!你这个畜生!祸害!你怎么还不去死!”
宋怀瓷被突然发病的楚笙掐住脖子,顺着冲击倒在沙发上,后脑勺重重撞到沙发边缘,眼前一阵闷黑。
他下意识就抬手握住那截纤细的手腕,本欲用力时,却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细微颤抖。
昏黑褪去,除了窒息外,他看见楚笙眼睛里的痛苦。
是癔着了吗?
你看到什么了?
宋怀瓷忽而扬唇。
脖颈处的力道加重,窒息使他的眼睛迅速漫红,脸色也渐渐发紫,可他就这样被掐着脖子笑着,怜悯地看着身上的女人。
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真是不成样子。
吴叔和护士反应过来后连忙赶过来拉开楚笙,楚笙还在挣扎嘶喊:“你不是怀辞!你去死!宋有成!你去死!”
吴叔连忙扶起宋怀瓷,看见几道湿痕沿着发丝滑落,他从兜里摸出一包小纸巾,抽出纸巾递给宋怀瓷:“宋先生,您擦擦。”
宋怀瓷笑着接过,反过来宽慰吴叔:“放心,我没事。”
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又看见他泛着紫色掐痕的脖颈,吴叔不禁越加自责:“对不起宋先生,是我没反应过来,让您受伤了。”
宋怀瓷摇头,看向被护士和涌进来的医生一起拖拉离开的楚笙,她的背影仍在不断挣扎,嘶喊声在走廊回荡。
真好啊宋怀辞。
真好啊。
有如此懂你爱你的母亲。
我都有点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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