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沐语关心道:“失忆的感觉会难受吗?我这边有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还有一个关系挺好的朋友是脑科专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推给你。”
宋怀瓷婉拒了,说道:“还好,正常生活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时候想不起从前的一些东西。”
舒沐语有点难想象那种感觉,但应该就像是在做着某件事的时候,大脑里突然滑过什么东西,想拼命去找,却无论怎么样也想不起来的感觉吧。
有时候会感觉很较劲很别扭,好像身上有很多只蚂蚁在爬。
应该很难受吧。
舒沐语也没有勉强,说道:“在这边有什么不懂或者迷茫的都可以来找我,我好歹也比你妄长了二十一岁,有些事情上也有不同年华的见解。”
宋怀瓷低首轻笑。
再抬头时,笑容里多了些真心。
他说:“来时我便在想,若你非敌,我并不介意与你交好。”
舒沐语心领神会,拿起被宋怀瓷放在一边的金汤力,对他举杯,说道:“在我听说有人能把李明郝弄到警察局里,还让他暴怒失态的时候,我就很期待见到你了,这种心情在看书的时候更甚。”
宋怀瓷拎起那杯柠檬利口酒调供,与他碰杯:“卖弄罢了。”
舒沐语轻抿一口酒,说道:“我之前不是没有见过宋怀辞,他是个非常有远见、有想法的男人,足够的自信和自强让他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跟你的桀骜乖戾不一样。
宋中书,毋庸违言,我很欣赏宋怀辞,欣赏他能循着自己的路埋头苦走,感叹他可以不受任何人的言论而动摇,反而越走越盛,越走越强。
做到不在乎任何人的评价和目光,不乞望任何人的理解与同情,更不忌惮任何人的荣耀、身份。
这一点上,你们很像。
无可厚非的,他是个优秀的后辈,是翘楚,但如果是你,我很开心能与你交好。”
宋怀瓷想起杂物间箱子里那一份份求职简历,语气多了几分认真,道:“他很好,我一直知道。
我初到此地时就曾说过,欣赏者互赢,我会帮他。”
听到这句话,舒沐语难掩赞同之色。
他放下杯子,道:“说起来,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将杯中酒液喝尽,宋怀瓷觉得有点寒,于是拿过大衣披在肩上,说道:“怀瓷,因胸怀瓷玉而行善、故难恶,是我母亲替我取的。”
“怀瓷。”
舒沐语将宋怀瓷的名字过了一遍嘴。
他神色严肃,问道:“怀瓷,现在知道你身份的都有谁?”
宋怀瓷应道:“若舒兄未向林律师言明,加上舒兄便是四人。”
舒沐语愣了好一会,问道:“你叫我什么?”
“舒兄。”
见舒沐语还在懵,宋怀瓷又道:“说来也巧,这称呼与「舒胸」很相近,借此,也愿你早日舒解胸中旧怨,离桎梏,脱心笼,当为自己舒翅展羽,大绽异彩,不再因未了之事畏手敛足。”
对着那双茶眸,舒沐语很意外。
有种意料之外的真诚。
这时的你,向我展露的,是真心实意的诚恳吗?
片刻后,舒沐语才道:“怀瓷,你总是在带给我不一样的意外啊。
我都在怀疑,我寄给你邀请函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推测你心理轨迹的,居然能坚信你会出院、会应邀、会独自赴约。”
舒沐语对他弯眼一笑,道:“很新鲜的称呼,就这么叫吧。”
宋怀瓷便问道:“那适才舒兄所言之意?”
舒沐语用指尖蘸了蘸杯身上的水珠,在桌上画下一个圆,手指点在圈内,说道:“我只是在想,你会跟他们坦诚吗?
如果再出现今天这种明知不可的疏漏,你又会怎么办?把那个人同样招揽到身边吗?”
这个提问似一把利刃,直白剖开宋怀瓷如今的「困境」。
见他沉默,舒沐语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又道:“我知道你想用自己的身份重活一世,但木已成舟。
你穿越到宋怀辞身上,用了他的身体和身份,这是事实,而且是必须条件,共生共栖。
你用他的身体为他稳扶事业、照顾他的亲人,他借你一个肉体载具,让你与这个世界产生串联,不至于孤魂一个,四处飘泊,甚至说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但如果事情败露呢?到那个时候,你想怎么样?你第一次对别人提出自己真正的名字,想越界、想脱离「宋怀辞」的时候,有想过后果吗?”
宋怀瓷看向停在水圈里的手指。
外面薄薄的那层水圈逐渐淡去,只剩手指仍然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困在原地。
宋怀瓷沉思了许久,最终答道:“我不知。”
舒沐语耐心等着宋怀瓷的疑虑。
他能看见,困在宋怀瓷身上的各方迷雾。
这个人太压抑了。
宋怀瓷按住太阳穴,头疼道:“他们要的是我吗?他们叫的是我吗?我不知,因而凝步不前,抬首时,前方已是悬山断崖。
只恐迈进一步则万劫不复,或是坠海,九险也得一线生机;或是落入崖底,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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