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草原像被泼了桶浓绿的颜料，远处的羊群散在草地上，像撒了把碎盐，风里裹着青草和野花的香气，吹得蒙古包前的经幡轻轻晃。星尘林项目组这次特意联合当地牧民办了“草原文化课堂”，首堂课就设在牧民蒙师傅家的蒙古包外，几张木桌拼成临时讲台，旁边拴着蒙师傅的枣红马，正低头啃着地上的嫩草。 “蒙师傅来啦！”贺峻霖举着相机，最先看到远处走来的身影。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蒙师傅穿着天蓝色的蒙古袍，袍角绣着银色的云纹，腰间系着明黄色的腰带，手里拎着一把擦得锃亮的马头琴，步伐沉稳，走在草地上没溅起半点泥星——他是当地有名的民间艺人，不仅马头琴拉得好，还能唱一口地道的草原民歌，这次是特意来教大家唱《草原晨曲》的。 “各位城里来的朋友，别拘束，坐！”蒙师傅把马头琴放在木桌上，笑着拍了拍身边的草垛，“这《草原晨曲》不是唱出来的，是‘哼’出来的，得带着草原的风味儿，你们先听我唱一遍。”他坐在马扎上，指尖搭在马头琴的弦上，轻轻一拨，清亮的琴声就顺着风飘开了，像草原上的晨雾慢慢散开。 “天边泛起一片朝霞，草原上亮起金色的光华……”蒙师傅的声音低沉又辽阔，唱到“牛羊像珍珠撒在草原上”时，他还特意抬手指了指远处的羊群，眼神里满是温柔。贺峻霖赶紧举起相机，镜头对准蒙师傅的侧脸，阳光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连带着马头琴的木纹都泛着暖光。 “太好听了！”歌声刚落，人群里就传来个脆生生的声音。大家转头看，只见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从妈妈身后钻出来，辫梢系着粉色的蝴蝶结，穿着碎花小裙子，手里还攥着根刚摘的狗尾巴草。这是项目组工程师小王的女儿，叫阿古拉，昨天刚跟着妈妈来草原，听说有文化课，非要跟着来。 “小姑娘也想唱？”蒙师傅笑着朝她招手。阿古拉眼睛一亮，攥着狗尾巴草跑过去，站在木桌前，仰着小脸大声唱：“天边泛起一片朝霞，草原上亮起……亮起金色的花！”刚唱到第二句，调就跑了，“光华”唱成了“金花”，还把高音拖得老长，像小羊羔在叫。周围的人都笑了，阿古拉却不怯场，反而梗着脖子，接着往下唱，跑调跑得更厉害，连马头琴的余音都快跟不上她的节奏。 小王想把女儿拉回来，却被蒙师傅拦住了：“别拦，孩子敢唱就是好样的！”他起身走过去，弯腰轻轻抱起阿古拉，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口，温柔地说：“咱们唱歌不用使劲喊，像小羊羔找妈妈那样，轻轻出气。你看，唱‘光华’的时候，胸口轻轻鼓一下，嘴型要圆，像含着颗糖。” 蒙师傅带着阿古拉调整呼吸，自己先轻轻哼了声“光华”，然后让她跟着学。阿古拉皱着小眉头，试着把嘴噘成圆形，小声哼了句，这次调门准了些，就是声音有点小。“再大点声，别怕！”蒙师傅笑着鼓励她，手指在她胸口轻轻拍了拍，“就像你刚才跑调那样大胆，咱们把调找回来就行。” 阿古拉深吸一口气，这次跟着蒙师傅的节奏，大声唱：“草原上亮起金色的光华！”虽然还有点小跑调，但比刚才顺多了。蒙师傅眼睛一亮，抱着她转了个圈：“真棒！比刚才好多了，再唱一遍，咱们跟上琴声。”他坐回马扎上，重新拨动马头琴，阿古拉坐在他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跟着琴声一句一句唱，这次不仅没跑调，还学着蒙师傅的样子，唱到“牛羊像珍珠”时，伸手指了指远处的羊群，小脸上满是认真。 贺峻霖早就举着相机，盯着这一幕没挪开。他先是蹲在地上，抓拍蒙师傅抱着阿古拉的全景，阳光刚好落在两人身上，蒙师傅的蒙古袍和阿古拉的碎花裙凑在一起，像草原上的蓝天和野花；后来又悄悄绕到侧面，特写阿古拉攥着衣襟的小手，还有蒙师傅放在她胸口的手——那只手粗糙，满是老茧，却温柔得像捧着件宝贝。当阿古拉指着羊群唱歌时，贺峻霖赶紧按下快门，定格下她眼里的光和蒙师傅嘴角的笑，风刚好吹起蒙师傅的袍角，画面里满是草原的温柔。 “阿古拉唱得真好！”旁边的李姐忍不住鼓掌，其他人也跟着拍手。阿古拉被夸得有点害羞，往蒙师傅怀里缩了缩，却还不忘抬头问：“蒙爷爷，我下次还能唱吗？”“当然能！”蒙师傅摸了摸她的羊角辫，“等你学会了，咱们一起去草原上唱，让小羊都听你唱歌。” 接下来的时间里，蒙师傅教大家一句一句学唱《草原晨曲》。阿古拉坐在蒙师傅身边，一会儿帮他递琴弦拨片，一会儿跟着大家一起唱，偶尔跑调了，自己先咯咯笑起来，引得众人也跟着笑。贺峻霖的镜头没闲着，一会儿拍大家跟着蒙师傅学唱的样子，一会儿拍远处低头吃草的枣红马，还有风吹过经幡的画面，他想把这些温馨的瞬间都记下来，以后做成相册，留给项目组的人做纪念。 夕阳西下时，文化课快结束了。蒙师傅抱着马头琴，领着大家一起唱《草原晨曲》，歌声顺着风飘得很远，连远处的羊群都抬起头，朝这边望了望。阿古拉站在蒙师傅身边，小手拉着他的衣角，唱得最认真，辫梢的粉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贺峻霖站在人群后面，举着相机拍了张合影——夕阳下，蒙古包、马头琴、唱歌的人们，还有远处的草原和羊群，构成了一幅温暖的画。 “今天的照片肯定好看！”阿古拉跑到贺峻霖身边，踮着脚想看相机里的照片。贺峻霖蹲下来，把刚拍的合影给她看：“你看，你站在蒙爷爷身边，笑得最甜了。”阿古拉看着照片，开心地拍手：“我要把照片给爸爸看，让他也学唱《草原晨曲》！” 蒙师傅看着这一幕，笑着拨动了马头琴，琴声和余韵里的歌声交织在一起，飘在草原的暮色里。贺峻霖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心里突然觉得，这堂草原文化课，教的不只是一首歌，更是草原人对生活的热爱，还有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温暖——就像蒙师傅抱着阿古拉纠正发音的瞬间，简单，却足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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