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还在发愣,一旁的镇北王楚昭烈已然反应过来,沉声道:“给她!”
他声音如钟,威压全场。众臣无人敢阻。
得了许可,苏晚照不再犹豫。
她素手一扬,几株灵药精准地投入香炉之中,随即屈指一弹,一缕内劲点燃了炉底的特制银炭。火光腾起,映照她清冷的侧脸,宛如神女临凡。
“系统,开启‘药力共鸣’!”她在心中默念。
“药力共鸣”已启动,药材分析中……药力融合曲线生成中……火候控制模块接入……”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苏晚照双手悬于香炉之上,十指如穿花蝴蝶般变幻着复杂的手印,指尖似有微光流转。那紫金香炉内的火焰竟随着她的动作时而化作温吞文火,时而变为凶猛武火,仿佛被她的意志所操控。
一株株药材在火焰中沉浮,药力精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完美地抽离、融合,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冰魄草的寒气与银炭的烈火交织,竟在炉中形成一道微小的灵气漩涡,药香渐渐化作一道清冽的芬芳,弥漫整个大殿。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玄奥的美感,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炼药,分明是神仙手段!
太医院首席太医张济之瞪大双眼,喃喃道:“这……这已非人力所能及……莫非是天授之术?”
不消半柱香功夫,炉火骤然熄灭。
苏晚照伸手入炉,从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温润、散发着沁人清香的碧色丹丸。丹丸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光晕,仿佛有生命在其中呼吸。
她快步走到龙床前,在太医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轻轻撬开皇帝紧闭的牙关,将丹药送了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温和的暖流,瞬间涌入皇帝四肢百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龙床上的皇帝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接着张口喷出一大口腥臭的黑色血液!
“圣上!”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后退。
唯有苏晚照神色不变,沉声道:“毒血已出,圣上无碍了。”
话音刚落,皇帝原本黑紫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呼吸也从微弱变得平稳有力。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虽然浑身被冷汗浸透,虚弱不堪,但那双眸子却依旧锐利如鹰,扫过殿内众人,最终定格在苏晚照身上。
乾德帝脱离危险了!
大殿内响起一片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声,有人甚至当场跪地叩首,感谢上苍。
众人望向苏晚照的眼神,已从最初的质疑、轻视,变为深深的敬畏,甚至夹杂着一丝恐惧。
皇帝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死死地定格在苏晚照的脸上,沙哑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帝王的威压:“你……换药了?”
苏晚照垂首,恭敬而平静地答道:“回禀圣上,臣不敢欺君。只是臣发现御药房所呈汤药中被人下了剧毒,若贸然给圣上服下,后果不堪设想。情急之下,臣只好动用备用灵药,另行炼丹为圣上解毒。”
皇帝沉默了。
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看不出喜怒,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未置可否。
但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楚昭烈。”皇帝的声音透着一丝杀意。
“臣在!”镇北王楚昭烈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给朕彻查御药房!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臣,遵旨!”
楚昭烈雷厉风行,立刻带着一队禁军直扑御药房。
不到半个时辰,消息便传了回来。
在熬药的药渣之中,果然发现了“血线藤”的残余。
更在负责此事的御医的官袍夹带里,搜出了一枚不属于他的、刻有特殊记号的御药房出入玉牌!
人证物证俱在!
御医立刻被押入天牢。
刑讯室内,楚昭烈亲自审问。
火光映照下,御医披头散发,脸上却无惧色,反而发出一阵癫狂的冷笑。
楚昭烈,你以为我只是为了给先太子复仇吗?”他死死盯着楚昭烈,眼中满是怨毒与嘲弄,“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她……”
话未说完,楚昭烈已然脸色大变,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案!
“住口!”
消息传回乾元殿,皇帝听闻御医攀扯到二十年前的旧事,龙颜大怒,当场摔碎了一个琉璃盏,厉声下令:“给朕查!一查到底!不论牵扯到谁,绝不姑息!”
整个皇宫,风声鹤唳。
趁着这个机会,苏晚照上前一步,再次叩首:“启禀圣上,此次下毒手法诡谲,毒物罕见,臣恳请查阅宫中历年疑难杂症的医案旧档,以防再生变故。”
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请求。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许久,他才点了点头:“准了。”
就在苏晚照以为他要挥手让自己退下时,皇帝却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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