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绿幽暗的磷光下,他那布满了暗金鳞片、一直蔓延到脖颈和半张脸颊的胸膛上,赫然显现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在靠近心脏位置的皮肤——那尚未被鳞片完全覆盖的、仅存的属于人类肌肤的区域——此刻,竟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一片极其复杂、极其细微、由无数道暗金色细线勾勒而成的…琴弦烙印!
那烙印并非静止!无数道细微的暗金琴弦如同活物般在烙印范围内缓缓游走、扭曲、震颤!每一次细微的震颤,都牵动着周清的心跳,带来一丝冰冷、尖锐、如同被无形琴弦勒紧心脏的悸痛!更让他灵魂颤栗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烙印深处,蕴含着楚公子那缕冰冷琴音的意志!它如同一个无形的灯塔,一个精准的坐标,穿透了厚重的泥土岩层,清晰地指向他所在的位置!
这就是老乞丐所说的“道标”!楚公子早已在他身上种下了追踪的印记!无论他逃到哪里,都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无所遁形!
难怪!难怪灰衣人能精准地找到废墟中的他!难怪楚公子的琴音总能穿透一切阻隔!他早已是网中之鱼,瓮中之鳖!
冰冷的绝望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但这一次,却被一股更加炽烈的愤怒和不甘所取代!被当成棋子!被当成钥匙!被当成随时可以收割的蛊虫!
“呃啊——!”周清喉咙里发出一声混合了愤怒与痛苦的嘶吼,左手五指成爪,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狠狠抓向胸口那片游走着暗金琴弦的烙印皮肤!他要撕掉它!挖掉它!
“蠢货!!”老乞丐的厉喝如同炸雷!一道凝练的酸腐灰气如同鞭子,后发先至,狠狠抽在周清抓向胸膛的左手手腕上!
“啪!”
一股钻心刺骨的灼痛伴随着强烈的腐蚀感瞬间传来!周清的左手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中,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混合着焦黑的皮肉滴落!那抓向道标的力量被强行打断!
“想死…就…就继续抓!”老乞丐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那‘道标’连着你的心脉魂火!硬挖?嘿嘿…除非你想把自己…从里到外…撕成碎片!”
他枯槁的手指再次指向那些流淌着污秽的巨大坛子,眼神如同看待一件亟待处理的残次品:
“想活…就…就滚进去!用这‘地肺腐炁’…腌!腌透了你这身皮…腌臭了你的魂!腌到连你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腌到那‘弹琴的’…隔着三千里…都嫌你臭不可闻!”
“否则…”老乞丐咧开嘴,露出焦黄的残牙,在幽绿磷光下露出一个比恶鬼还要狰狞的笑容,“三天…子时…嘿嘿…你就等着…被剥得干干净净…连皮带骨…送到那‘泥巴坨子’…和饕餮断角…跟前…当一桌…‘团圆饭’吧!”
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周清的心口。
他低头,看着胸口那游走不休、如同附骨之蛆的暗金琴弦烙印,每一次细微的震颤都带来冰冷的悸痛。又抬头,望向周围那些在惨绿磷光下如同巨兽胃囊般蠕动、流淌着墨绿与漆黑污秽的巨大坛子,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酸腐恶臭几乎凝成实质。
被楚公子精准定位、随时收割?
还是跳进这比粪坑还要污秽万倍的“腌臜坛子”,把自己腌成一块连邪祟都嫌臭的腐肉?
两条路,都通向非人的深渊。
周清布满暗金鳞片的半张脸在幽绿磷光下扭曲着,那只仅存的、属于人类的左眼中,血丝疯狂蔓延,绝望、愤怒、不甘如同毒蛇般纠缠噬咬。
最终,那目光死死定格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巨大黑色坛子上。坛体布满蜂窝状的孔洞,粘稠的、如同腐烂内脏般的墨绿色物质正从破损的坛口缓缓溢出,散发着浓烈到极致的死亡与腐朽的气息。
他拖着那条沉重、冰冷、覆盖着暗金鳞片的右臂,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场的死囚,踉跄着来到那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坛口边缘。
浓烈的酸腐气息如同实质的毒气,熏得他左眼泪水横流,几乎窒息。
坛内,是深不见底的、粘稠蠕动的墨绿色黑暗,如同巨兽消化了万年的胃液。
没有犹豫。
周清闭上那只唯一的左眼,带着一种比死亡更深沉的决绝,纵身一跃!
“噗通!”
粘稠、冰冷、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墨绿色腐液瞬间将他彻底吞没!如同坠入万载寒冰与强酸混合的地狱!
“滋滋滋——!!!”
恐怖的腐蚀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尤其是胸口那片暗金琴弦烙印的位置,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灼烧!烙印上的暗金琴弦疯狂扭曲、震颤,发出无声的尖啸,抵抗着这污秽的侵蚀!
周清在粘稠的腐液中猛地张开嘴,想要发出凄厉的惨嚎,灌入的却是更加冰冷、更加灼喉的污秽液体!暗金鳞片覆盖的地方传来剧烈的麻痒与刺痛,未被鳞片覆盖的肌肤如同被投入熔炉般灼烧、溃烂!
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与污秽的淹没中,迅速沉沦…沉沦…
坛子外,幽绿的磷光摇曳。
老乞丐靠在那个巨大的黑色坛子旁,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刮蹭着坛壁渗出的粘稠酸液,送入口中,如同品尝着什么美味。他那双浑浊蜡黄的眼睛,透过坛口弥漫的酸腐雾气,死死盯着坛内剧烈翻腾、渐渐归于死寂的墨绿色腐液,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充满贪婪与期待的弧度。
“腌吧…腌透了…才好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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