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里!”林弃低喝,催动灵力注入规则钥匙。
钥匙上的银白光晕大盛,脱手飞出,精准地印在那变幻的光点之上。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世界底层的共鸣响起。那光滑的壁障以钥匙为中心,荡开一圈圈水波般的涟漪。涟漪中心,一个仅容间域驼通过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银光的“洞口”,缓缓张开。
洞口内部,并非漆黑,而是一条流光溢彩、由无数细密银白色规则线条构成的、不断向后飞掠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并非岩石,而是某种凝固的、半透明的规则结晶体,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
有些名字古老斑驳,几乎要与结晶融为一体;有些则相对清晰,墨迹或刻痕犹新;更有些,似乎是用血匆匆书写,颜色暗红,触目惊心。这些名字使用的文字各异,风格不同,但都透着一股不屈的意志。
“逆规者留名于此……”云无月轻声念出结晶墙壁上,最上方一行最大的古字。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名字,眼中浮现复杂情绪,“原来,历代以来,不止我们走过这条路。无数先辈,曾试图以各种方式,挑战、潜入、窥探这天刑院的秘密……”
林弃凝视着那些名字,仿佛能透过时光的长河望见它们背后曾经站立过的身影。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钥匙,试图打开那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扉;又似一道谜题,等待着有人去解开其中隐藏的奥秘和故事。
这些名字或苍劲有力、或龙飞凤舞、或古朴典雅……风格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承载着历史的厚重感以及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有些或许已经被时间遗忘,而另一些则依然闪耀着光芒,吸引着后来者的目光并激起内心深处无尽遐想:究竟是谁在这里刻下这般字迹?他们经历过怎样风风雨雨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在这一刻,林弃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漫长人生旅途中匆匆过客罢了!虽然彼此素昧平生但只要身处同一时代便注定会产生某种联系且这种联系往往比想象更为紧密深刻得多……
“走!”凌汐提醒道,后方那规则缝隙的入口正在缓缓收缩,不稳定地闪烁。
三头间域驼长嘶一声,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流光通道。
通道内部并非坦途。银白色的规则线条时而平稳,时而剧烈扭曲,甚至会出现短暂的“断裂”或“乱流”。显然,天刑院布置的“秩序符文”对这条古老的规则缝隙造成了持续的干扰和侵蚀。间域驼凭借其天赋的空间感知,灵巧地规避着最危险的乱流区,在颠簸中疾驰。
林弃能感觉到,越靠近通道另一端,空气中那种无形的“秩序压力”就越发明显。即使在这相对独立的规则缝隙内,他体内的逆乱之力也传来轻微的滞涩感,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压制。原初之力受到的压制较小,但运转起来也不如在外界那般圆融自在。
“天刑院本部的‘秩序领域’极其强大。”云无月的声音在疾驰的风中传来,“这是由三十六根秩序光柱共同构筑的规则力场,覆盖整个本部核心区。在这种环境下,一切‘非秩序’、‘混乱’、‘逆反’属性的力量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压制和排斥。潜入后,若非必要,尽量收敛力量,尤其避免大规模使用逆乱或寂灭之力,否则很容易被神将们感知到异常波动。”
众人点头记下。这无疑增加了潜入和行动的难度。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但又仿佛只在瞬息之间。在令人心神紧绷的疾驰中,前方的流光忽然开始收束、暗淡。通道的尽头,是一面与入口处相似、但更加厚重、表面流转着淡金色符文的光壁。
间域驼的速度放缓。
林弃手中的规则钥匙再次亮起,与光壁上的某个点产生共鸣。光壁无声地溶解出一个洞口,外面传来潮湿阴冷的空气,以及淡淡的、陈年的霉味。
间域驼依次穿过洞口。
眼前豁然开朗,但又瞬间陷入另一种昏暗。
他们置身于一条极其宽阔、却明显废弃已久的石砌甬道之中。甬道顶部有断裂的、不再流水的石制水管,墙壁上布满湿滑的苔藓和某些发光的菌类,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浑浊,带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这里寂静得可怕,与远处隐约传来的、隔着厚重土层与建筑的爆炸轰鸣声形成诡异对比。
这里,正是曲无名所说的,天刑院本部西区地下,废弃的“旧引水道”。
五人迅速下了间域驼。这些异兽完成了使命,亲昵地用头蹭了蹭林弃的手,然后周身银光一闪,竟直接融入空间,消失不见,显然是返回了它们来的地方。
林弃走到甬道一侧,那里有一个破损的通风口格栅。他小心翼翼地将格栅移开一道缝隙,向外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耸入云、仿佛接天连地的巨大城墙基座,由一种散发着淡金色微光的巨石砌成,表面刻满流动的秩序符文。他们此刻,就在这城墙根基的内部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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