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店里光线偏暗,空气中浮动着数十种药材混合的复杂气味。对常人而言,这只是略带苦涩的药香,但在周玄高度集中的神识感知下,这片小小的空间却仿佛一个黯淡的“能量库”。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柜台前,目光扫过标注着药名的格子。药店老板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者,正慢悠悠地擦拭着柜台。
“麻烦,黄芪、当归、枸杞,各称一两。”周玄按照记忆中说出的名称,声音平稳。
老者抬眼看了看他,没多问,熟练地拉开相应的抽屉,用戥子称量。而周玄的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探向那些干燥的药材。
在他的“感知”中,大部分药材内部蕴含的能量都微弱得可怜,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黄芪切片中,隐约能察觉到一丝极其微薄、偏向土属性的沉滞生机;当归片里,则游离着些许温和的、促进气血运行的活性物质;枸杞干瘪,内里只有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木属性精华。
“果然……皆是凡品,能量逸散严重,且杂质颇多。”周玄心中暗忖,迅速完成了评估。这些药材的药性,比他通过网络信息推测的还要再打折扣,恐怕连模拟原版【培元汤】一成的效果都勉强。
但,有胜于无。
他付了钱,接过用黄色草纸包好的三包药材,手指触碰到纸张的瞬间,神识再次确认了内部的能量等级——低级,但勉强可用。
回到家中,他将药材放回自己房间。母亲林桂芳在厨房忙碌,准备晚餐,抽油烟机的轰鸣声掩盖了其他声响。时机正好。
周玄没有选择需要长时间煎煮、气味浓郁的传统砂锅。他需要一个更快速、更可控,且能一定程度上隔绝气味的容器。他的目光落在了厨房角落里一个闲置的、带密封盖的厚壁小奶锅上——不锈钢材质,导热均匀,密封性尚可。
“以此暂代丹釜,倒也勉强。”他心中定计。
趁着母亲转身去阳台晾衣服的间隙,周玄迅速行动。他取来奶锅,将三种药材按脑海中优化过的比例投入——基于对药材实际能量浓度的精准判断,他调整了用量,黄芪稍多,当归次之,枸杞最少。接着加入适量的纯净水,刚好没过药材。
盖上盖子,开火。
蓝色的天然气火苗舔着锅底。周玄没有离开,就站在灶台前,双眼微眯,全部心神都沉入对锅内变化的感知中。
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穿透了不锈钢锅壁,深入水中,紧紧锁定那三味药材。
水温逐渐升高。在神识的微观视野里,原本沉寂在药材纤维中的那些微弱能量光点,开始被热量激活,如同冬眠的小虫逐渐苏醒。黄芪中的土黄色光点缓慢释放出沉厚的“固本”之意;当归中的淡红色光点散发出温和的“活血”之力;枸杞中那几乎看不见的淡绿色光点,则逸散出微弱的“滋养生机”。
然而,问题也随之出现。不同药材的能量释放速率并不同步,且彼此间存在排斥,未能很好地融合。更重要的是,普通的水和金属锅壁,对能量传导存在阻碍和损耗,加热过程也显得粗暴,不够精细。
若按此发展,最终熬出的,不过是一碗药效混杂、能量利用率低下的普通药汤。
周玄要的,不是这个。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引导。那微弱但本质极高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锅中,并非强行干涉物理反应,而是如同一个高明的指挥家,开始梳理、调和那些被热量激发出来的微弱药性能量。
他引导着黄芪的土属性能量,形成一个温和的“基底”,如同大地承载万物;再调和当归的活血之力,使其如溪流般在这“基底”上顺畅运行;最后,将枸杞那微弱的生机,点缀其间,作为引子。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的神识必须时刻保持高度集中,精确控制着每一丝能量的流向与结合,同时还要感知着锅内的温度变化,避免沸溢或焦糊。这远比同时炼化十缕业力还要艰难,是对控制力的极致考验。
额头上再次渗出汗水,脸色也微微发白。但他眼神依旧沉静,如同最深沉的寒潭。
渐渐地,在神识的微妙干预下,锅内的药液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原本杂乱无章的能量光点,开始遵循某种玄奥的轨迹,缓慢旋转、交织、融合。药液的颜色也变得愈发深沉通透,散发出的气味不再是生涩的药味,而是一种更加醇和、内敛的清香。
这便是“炼丹”与“熬药”的本质区别——前者是以神为引,化杂芜为精纯,统合药性,诞生灵效!
约莫二十分钟后,周玄感觉到锅内的药性能量已达至目前条件下所能融合的极限。他立刻关火,但没有马上打开锅盖,而是以残余的锅温和自身神识,继续进行着最后的“温养”,使融合更加稳定。
几分钟后,他才揭开锅盖。一股比之前浓郁数倍,却毫不刺鼻,反而令人精神一振的药香弥漫开来。锅内的药液呈现出一种澄澈的深褐色,表面似乎有微光流转,但细看之下又仿佛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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