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风渊畔初试刃
鼎帝病危的消息终究没能完全封锁。第三天,太医院正“失足落井”身亡,换上了副院正。这位新任院正战战兢兢地重复了“本源枯竭,药石罔效”的诊断,只是将“旬月之间”改成了“陛下洪福齐天,或可延寿半载”。
半载,这是朝臣们能接受的底线,也是各方势力重新调整布局的时间窗口。
监国诏书在鼎帝又一次短暂清醒后颁布。赵胤以太子身份总摄朝政,但诏书里特意加了“凡军国要务,需由枢密院、政事堂合议,报监国裁定”的限制条款。这是鼎帝的手笔,既给了儿子名分,又套上了笼头——或者说,保护。
第一次正式监国朝会,紫宸殿内的气氛微妙如绷紧的弓弦。
赵胤坐在御阶之侧的监国位上,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目光:左相严崇古为首的清流文臣,眼神里有关切,有期待,也有一丝审视;镇国公李桓告病未至,但他那一系的武将站得笔直,眼神却透着疏离与隐约的挑衅;更多的官员低着头,余光却在互相打量,仿佛在评估风向。
议事从南疆魔灾开始。
兵部尚书出列,呈上兵部与工部、钦天监“合议”了三日的方略——厚厚一沓,但核心只有两条:一是从临近州郡抽调五千边军增援铁岩关,二是请求拨付五十万两白银修缮关防、购买药材。
“五十万两?”户部尚书立刻出列反驳,“国库岁入不过三百万两,各处灾荒、俸禄、军饷已捉襟见肘,哪里挤得出五十万两?何况南疆湿热,药材易腐,运送损耗巨大,恐事倍功半!”
工部尚书则愁眉苦脸:“修缮关防需要‘青罡石’,此石仅北境‘寒铁矿’伴生,开采艰难,存余不足千斤,全数调拨也不够修补铁岩关一面城墙。”
朝堂上顿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忧心忡忡者有之,事不关己者有之,冷眼旁观者亦有之。
赵胤静静听着,没有立刻发言。他的《观运法眼》虽只是初窥门径,但已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气运流转。
在他眼中,整个紫宸殿笼罩在一层稀薄的、不断翻涌的淡金色云气中——这是鼎朝国运在朝堂的显化。但这云气黯淡不稳,多处有灰黑色“杂质”(怨气、戾气)掺杂,且流转滞涩,如同患了血栓的病人。
代表兵部尚书的气运是一道赤色兵戈之气,但此刻躁动虚浮,隐现暗红血光(预示若强行用兵,恐伤亡惨重);户部尚书头顶是土黄色财气,却孱弱涣散,如风中残烛;更多官员的气运驳杂混乱,灰、白、赤、黄混杂,缺乏一往无前的锐气与纯正念力。
他甚至还看到几缕极其隐晦的、带着贪婪与投机意味的灰暗气息,在人群中悄然勾连——那是某些人在打乱中取利的主意。
等到争论声稍歇,赵胤才缓缓开口:“肃静。”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年轻,但那股日渐沉稳、仿佛与脚下皇城地脉隐隐相连的奇特威仪,让殿中为之一静。这是他初次尝试引动微弱的国运加持声音,效果比他预想的要好。
“南疆之危,非一战一役之失,实乃天地大劫之缩影。”赵胤目光扫过群臣,声音清晰,“旧日仙魔之道衰微,我辈若再拘泥于旧法,或以凡人之躯硬撼魔威,或以退守之法坐视疆土沦丧,皆是取死之道。”
他顿了顿,看到不少人露出思索或疑惑的神色,继续道:“增兵、拨款、修城,皆为必须,但非根本。魔气侵蚀,动摇的不只是城墙,更是军心民心。心若散,城再固亦无用。”
“殿下的意思是……”严崇古适时出声询问。
“固本培元,双管齐下。”赵胤道,“增援照旧,但规模减半,优先运送解毒药材与净水物资。同时,以朝廷名义发布《告南疆军民书》,宣告朝廷绝不放弃南疆,并明令:凡坚守铁岩关、救助灾民、输送物资者,无论军士百姓,皆按战时最高规格记录功勋,战后必有厚赏抚恤!”
他特意加重了“记录功勋”四字。这是《铸运九要》中“恤孤寡以聚仁德”、“彰公正以平民怨”的初步应用。明确的功勋承诺,能凝聚人心,汇聚正面念力,这些念力虽然微弱,却能通过冥冥中的联系,缓慢滋养国运,甚至可能反馈到南疆,稍微提振士气。
“至于铁岩关防务,”赵胤看向工部尚书,“‘青罡石’不足,可否以本地石材替代,辅以特殊砂浆加固?工部与将作监,应即刻派员前往铁岩关实地勘察,因地制宜制定修缮方案,而非坐在鼎都空谈。”
工部尚书一愣,随即躬身:“殿下所言极是,是老臣迂腐了。”
这番应对,既有战略高度,又落到实处,更提出了“功勋记录”的新思路。虽然年轻,但条理清晰,切中要害。朝堂之上,不少中立官员暗自点头。严崇古眼中闪过赞许,李桓一系的武将虽仍面无表情,但眼神中的轻视收敛了些许。
退朝后,赵胤没有急于推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他知道自己权威不足,朝堂格局复杂,贸然动作只会适得其反。他将首要目标,锁定在近在咫尺的威胁——鼎都城外的“黑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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