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宁款步而入,她身着石榴红撒花罗裙,腰系碧玉带,发间仅簪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虽不施粉黛,却难掩明艳。
她径直走到朱高炽面前,亲热地拉过他的手,笑道:“高炽,此去南京可是天大的好事,昨日我回信给太子妃,还听她说,父皇常念叨你们这些侄儿,尤其夸你仁厚懂事。”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朱高炽略显苍白的脸,又道:“再说,南京名医多,正好为你调养身子。你这身子骨,在北平受风沙吹袭,总难痊愈,到了南京,暖风和煦,定能养得康健。待你学成归来,四叔麾下又多一员能文能武的栋梁,岂不是美事?”
朱长宁的话,句句恳切,仿佛全然是为朱高炽着想。朱高炽本就敦厚,闻言更是感动,忙躬身行礼:“多谢公主殿下关怀,高炽定不负皇上、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的厚望。”
徐氏见朱长宁前来,心中的不舍也淡了几分,拉着她的手道:“有你和锦云在京中照拂,我也能放心些。高炽性子实诚,若有不懂的地方,你多提点他。”
朱长宁笑着应下:“四婶放心,我省得。”说着,又与众人闲聊了几句,才起身告辞,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朱高炽:“明日我再来看你,帮你瞧瞧行装可有遗漏。”
朱高炽忙道谢,目送朱长宁离去,心中只觉暖意融融。
然而,朱长宁离开正厅后,并未回自己在燕王府暂住的院落,反而绕着回廊,往演武场的方向去了。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将演武场的地面染成一片金红,场中却有一道身影正在挥汗如雨——正是朱高煦。
朱高煦生得高大健壮,眉眼间颇有朱棣的英气,只是性子更为急躁。他手中握着一张硬弓,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每一支都精准地钉在箭靶中心,箭簇密密麻麻,几乎将靶心射穿。他脸上满是汗水,眼神却带着几分郁怒,拉弓的动作愈发用力,仿佛要将心中的憋闷尽数发泄在箭靶上。
朱长宁远远看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即放缓脚步,笑着走近:“高煦,这日头都要落了,还在练箭?”
朱高煦闻声回头,见是朱长宁,忙收弓行礼,只是语气依旧闷闷的:“见过长宁公主殿下,让公主见笑了。”
朱长宁摆摆手,走到箭靶前,看着靶心上密密麻麻的箭簇,眼中满是赞叹:“好箭法!四叔麾下的将士,论勇武,论箭术,只怕没人能比得上你。”她顿了顿,侧头看向朱高煦,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前几日我与四叔闲聊,他还说呢,当年他征战沙场时,最盼着你早日长大,说你这性子、这身手,最像他年轻的时候,将来定能为他冲锋陷阵,镇守北平。”
朱高煦本就因兄长被召入京心中不服,听闻这话,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忙追问:“父王……真这么说?”他自小便崇拜朱棣,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只是朱棣平日忙于军务,对他多是严厉,少有夸赞,此刻听闻朱长宁转述的“评价”,心中的郁怒顿时消了大半,只剩下激动。
“自然是真的。”朱长宁点头,语气笃定,仿佛亲耳听见一般,“四叔向来不轻易夸人,能这么说你,可见他对你寄予厚望。”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南京的方向,似是无意地说道:“唉,说起来,你大哥高炽性子稳重,留在南京读书养病也好,毕竟他身子弱,经不起北平的风沙。只是……”她话锋一转,看向朱高煦,“北平是四叔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基业,如今北元余孽未除,边关时常不宁,终究需要一个勇武果决、能领兵打仗的继承人坐镇,才能让人安心啊。你大哥读书多,学问好,可这打仗、守边关,难道靠‘之乎者也’就能把北元骑兵读退吗?”
这话看似随口感慨,却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朱高煦心中最敏感的地方。他握着弓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指腹甚至被弓弦勒出了红痕。是啊!北平是父王的根基,是靠刀剑打下来的!需要的是能上马杀敌、下马治军的强者,不是一个只会读书、连风一吹就咳嗽的病秧子!大哥去了南京,离北平远了,离父王的军务也远了,这燕王府世子的位置,将来未必就不能换人坐!
朱长宁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关怀备至的模样:“好了,你也别太拼了,仔细伤了身子。四叔就你们三个儿子,个个都是他的宝贝疙瘩,他可舍不得你出事。”她伸手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指尖触到他紧绷的肌肉,又补充道:“往后多跟着四叔学学治军理事,你这么有天赋,将来定能比你大哥更有出息。”
说完,朱长宁便转身离去,裙摆扫过演武场的青草,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气。朱高煦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硬弓,心中的野心如同被浇了水的野草,疯狂滋长。他抬手拔出箭靶上的箭矢,每拔一支,心中的念头便坚定一分——他要证明,自己才是父王最合格的继承人,才是北平最该留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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