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象环生的“窃听”
“周先生”。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的咒语,日夜萦绕在沈清言的脑海,与那枚鼓囊囊的金线福袋、赵元启志得意满的“必中”狂言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散发着危险诱惑的巨网。吃瓜值停滞在【304点】,像一袋烫手的金币,灼烧着他的理智,提醒他距离真相和毁灭都只有一步之遥。
陋室的墙壁仿佛在不断向内挤压,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焦灼。每一次暗卫影三推开那扇门,沈清言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脏骤停的瞬间——是带来了新的出门许可,还是死亡的宣判?
机会终于在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氛围中再次降临。这一次,影三带来的不是去书肆的指令,而是一个更具体、也更令人心悸的命令:“今日去‘听雨轩’买些上好的松烟墨来。王爷近来批阅奏折,不喜市面寻常墨锭。”
听雨轩。
沈清言的心猛地一沉。那是比文华阁更高档、更清静,也更是达官显贵私下会谈的首选之地!赵元启与那位神秘的周先生,极有可能再次在那里会面!
这是萧绝赤裸裸的驱赶!将他这头嗅到血腥味的饿狼,直接驱向猎物最可能出没的巢穴!
巨大的恐惧和被操控的愤怒交织升腾,但他脸上却只能挤出更深的卑微和感激:“是,是!小生一定为王爷挑选最好的墨!”
再入听雨轩,氛围与文华阁截然不同。清幽雅致,檀香袅袅,客人稀少,且多是些气度沉稳、衣着内敛却极有质感的中年人或老者,低声交谈,连杯盖轻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沈清言这身寒酸的青衣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引得柜台后的老掌柜投来审视的目光,连影三都似乎将气息收敛得更深,如同融入背景的阴影。
沈清言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破喉咙。他强迫自己镇定,假装在陈列名墨的紫檀木架前流连,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敏锐的探针,飞速扫过一个个垂着竹帘的雅间。
没有赵元启那扎眼的身影。
也没有看到那个深青袍的周先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老掌柜的目光愈发狐疑,影三的视线也愈发冰冷。沈清言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难道判断错了?还是他们已经谈完离开了?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二楼转角处,一个端着茶托的伙计正小心翼翼地走向一间名为“兰芷”的雅室。就在伙计掀帘而入的刹那,沈清言的【基础观察力强化】捕捉到了雅室内一闪而过的衣角——是那种深青色!以及一声极其短暂、被刻意压低的轻笑——是赵元启的声音!
找到了!
他们就在“兰芷”室!
狂喜只持续了一瞬,更大的难题摆在面前:如何窃听?雅室隔音极好,门外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伙计送完茶很快就会出来。
机会稍纵即逝!
沈清言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赌一把!必须赌一把!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眼中瞬间逼出几分生理性的泪光和水汽。他踉跄着几步走到那刚送完茶出来的伙计面前,脸上堆起极度的惶恐和歉意,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到:
“小……小哥,对不住,方才小生在外间不慎打翻了茶碗,污了地毯……能否……能否劳您取些清水来?小生自行清理,绝不敢再添麻烦……”他语气急促,显得又蠢又慌,完美扮演了一个闯了祸怕被责罚的穷酸书生。
伙计愣了一下,看着沈清言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又瞥了一眼远处面色冰冷的影三(他以为是沈清言的严厉师长),皱了皱眉,显然不想多事,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等着!”便转身快步下楼去取水。
就是现在!
伙计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口,沈清言如同被惊吓的兔子,却又“慌不择路”地向着“兰芷”室的方向挪了两步,似乎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免得被“师长”责骂。这个位置,距离雅室的门帘仅剩不到五步之遥!
与此同时,他在意识深处发出了无声的咆哮:“系统!兑换【初级听觉强化(一次性)】!”
【叮!消耗80点吃瓜值!【初级听觉强化(一次性)】兑换成功!时效:三十息!即刻生效!】
一股奇异的、清凉中带着尖锐刺痛的气流瞬间涌入他的双耳!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膜被骤然捅破,整个世界的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老掌柜缓慢的呼吸声、隔壁雅室棋子落盘的轻响、楼下伙计匆忙的脚步声、甚至窗外极远处街市的嘈杂……无数声音瞬间放大百倍,混杂成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几乎要撑爆他的颅骨!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太阳穴青筋暴起,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真的摔倒。他死死咬住牙关,凭借着【初级精神韧性】强行稳住心神,将所有的精神力如同聚焦的透镜般,死死锁定“兰芷”室的方向!过滤!剥离那些无用的杂音!
成了!
雅室内的声音,虽然依旧模糊,如同隔了厚厚的棉纱,却终于断断续续地、如同破碎的瓷片般,扎入了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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