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我们不可以？”萨堤皱眉。
“自然没有意图，”回响说，“而你们有。意图是关键。”
倒计时三分钟。
时间织网开始显现效果：实验球体内部的时空结构被精确地“拉伸”和“折叠”，形成一个独立的时间流。从外部看，球体表面的光线开始扭曲，像透过厚厚的水晶看东西。
倒计时一分钟。
信息疫苗护盾逐层激活，在球体周围形成彩虹般的光晕。每一层护盾都在以特定频率振动，抵消可能的信息熵泄漏。
倒计时三十秒。
凯洛斯感到自己的意识投影在微微颤抖。他强行镇定，调出个人记忆中的一个片段：那是他还是碳基人类时，第一次用自制望远镜看到土星环。那时的震撼，那种对宇宙之美的纯粹敬畏，支撑他走过了无数轮回。
“十秒。”
“九。”
他握紧拳头。
“八。”
萨堤闭上眼睛，开始默念一段古老的防护咒文——那是他从某个可能性世界中学来的，虽然知道没有实际作用，但仪式感带来安慰。
“七。”
阿尔法紧盯着回响的数据流，准备在任何异常出现的瞬间切断连接。
“六。”
播种者将虚拟种子按在胸口，仿佛那能给他勇气。
“五。”
实验球体中心，一个微小的奇点开始形成。那不是黑洞，而是一个逻辑奇点——时间、空间、信息、规则，四大分支的力量在那里汇聚、拧成一股。
“四。”
奇点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在真空中划出看不见的轨迹。
“三。”
凯洛斯最后一次检查所有安全系统：全部绿色。
“二。”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投影不需要呼吸。
“一。”
“启动。”
没有巨响，没有闪光。只有实验球体内部的探测器记录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变化。
精细结构常数被修改了。
不是用扳手拧螺丝那种修改，而是像用最细的绣花针，在宇宙的织锦上挑开一个线头，换上另一根颜色几乎完全一样的线，再重新织好。
幅度小到不可思议：10的负15次方。如果把这个数字写出来，需要在小数点后写十五个零，然后才是那个被改变的数字。
持续时间短到不可思议：内部时间1毫秒。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即使是光也只能传播300公里。
影响范围小到不可思议：直径十公里的球体内部。
但这确实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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