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爸爸……会喜欢我们吗?”
宁宁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未知“父亲”的期盼和一丝丝的不安。
这个问题,让何晓蔓的心,微微一紧。
是啊。
他会喜欢他们吗?
喜欢这个变得不再懦弱的妻子?
喜欢这两个,他从未参与过成长的儿子?
何晓蔓不知道。
但她知道,无论那个男人喜欢与否,她都会让这两个孩子,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宝贝。
“会的。”她蹲下身,看着两个儿子的眼睛,用一种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们这么可爱,这么乖,爸爸一定会喜欢你们的。就算……就算他不喜欢,”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那也没关系。因为,你们有妈妈。妈妈一个人,就能给你们双倍的爱。”
她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两个孩子脸上的不安,消散了不少。
通往县城的路,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
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很是费力。
何晓蔓一个大人还好,可怜了两个孩子,小短腿迈得飞快,没走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
这样下去,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县城。
何晓蔓正发愁呢,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突突突”的、极富节奏感的轰鸣声。
她回头一看,眼睛瞬间就亮了!
只见远处,一辆冒着黑烟的、绿色的“庞然大物”,正卷着滚滚烟尘,朝着他们这边,飞快地驶来。
是手扶拖拉机!
这个年代,最常见,也是最拉风的交通工具!
何晓蔓急中生智。
她立刻拉着两个孩子,站到了路中间,对着那辆越来越近的拖拉机,用力地挥起了手。
“师傅!师傅!等一下!”
开拖拉机的是一个戴着草帽、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
他看到路中间突然冒出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吓了一跳,赶紧踩下刹车。
拖拉机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在距离何晓蔓不到三米的地方,稳稳地停了下来。
“你这女同志!不要命啦!”汉子探出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突然从路边窜出来,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师傅!”何晓蔓赶紧道歉,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我们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走不动了。”
她指了指身边两个累得直喘气的小不点,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师傅,您这是要去县城吧?能不能……行个方便,捎我们娘仨一程?我们给钱!”
汉子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身边两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心软了半截,但还是摆了摆手。
“这可不行。我这是公社的车,不能随便拉人,让人看见了,要挨批评的。”
何晓蔓知道,这个年代的人,思想都比较淳朴,也比较认死理。
想说服他,得用点“特殊”的办法。
她没有再多说,只是默默地,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两个圆滚滚的、还带着一丝温度的、褐色的……土鸡蛋。
这鸡蛋,当然不是她身上带的。
是她在拦车前,就从空间里取出来,捂在手心里“加热”过的。
那鸡蛋的个头,比村里那些母鸡下的蛋,要足足大上一圈!蛋壳干净,品相极佳!
在这个肉蛋都稀罕的年代,这两颗鸡蛋的诱惑力,不亚于后世的两张红票子!
“师傅,”何晓蔓将鸡蛋递了过去,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我们也没啥好东西。这两颗鸡蛋,是我家鸡刚下的,您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补补身子。我们不白坐您的车。”
中年汉子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死死地盯着何晓蔓手里的那两颗鸡蛋,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家里也有个跟安安差不多大的儿子,平时想吃个鸡蛋,都得等到逢年过节。
这两颗又大又圆的鸡蛋……
他犹豫了。
挣扎了。
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这个……下不为例啊!快,快上来吧!坐稳了!”
“谢谢师傅!您真是个大好人!”
何晓蔓心中一喜,赶紧抱着两个儿子,爬上了拖拉机后面那空荡荡的车斗。
汉子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颗鸡蛋,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用一块布包好,揣进了怀里。然后,他重新发动了拖拉机。
“突突突突突——”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一股浓烈的柴油味,拖拉机再次启动,朝着县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两个萌宝,还是第一次坐这种“敞篷跑车”。
那巨大的轰鸣声,和剧烈的颠簸感,让他们既害怕,又兴奋!
他们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胳膊,小小的身子随着拖拉机的节奏,一起一伏,像两只可爱的不倒翁。
“妈妈!好……好快呀!”宁宁被风吹得眯起了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喊。
“抓紧了!”何晓蔓大声地回应着,将两个孩子更紧地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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