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一声不受控制的、近乎呜咽的低吼从它喉咙深处泄出。一种名为“恐惧”的恶念——这原本是它最熟悉的“食粮”之一——此刻却像是从沈秋郎身上单独剥离、凝成实质,然后被强行塞进了它的鼻腔,灌入了它的脑髓!
冰冷,粘稠,带着某种宿命般的、令人绝望的熟悉感。
它想起来了。
想起了什么?
紧接一个模糊的、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彼岸的、平静到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片段,猛地刺破了记忆的迷雾,在它脑海中轰然回响——
“走吧。”
“你自由了。”
“去哪里都好。”
回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老剥皮猩红的眼底漾开一圈短暂的涟漪,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与暴戾吞没。
它记得……以前自己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它诞生在一个阳光饱满得几乎要流淌出蜜的日子,草原的风带着青草与自由的气息。
作为一只团毛犬,它与它的家族——那些最终会进化为狂獒犬、怒面獒的伙伴们——是游牧御兽师家庭不可或缺的成员,是并肩的战友,更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它陪伴着那位中年主人,在无垠的绿色中奔跑、守护,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羊群,也送走了主人渐渐斑白的鬓角。
后来,主人的儿子——那时也已经是一个腰弯得有点直不起来的老人了——带着它离开了草原,走进了这座由钢铁与水泥构筑的、没有地平线的丛林。
没有了需要豁出性命守护的羊群,也没有了可以肆意驰骋到天际的远方。
再后来呢?
记忆在这里变得模糊、黏连,像是被陈年的血污与霉斑层层覆盖。
刺痛。
一阵尖锐的、来自现实肉体的剧痛,猛地将它从短暂沉溺的记忆泥沼中拖拽出来。
它低下头,浑浊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右前爪上。
那里,一个可怖的伤口正在溃烂,深可见骨。
人类的液压捕兽夹,像一张布满倒齿的恶魔之口留下的烙印。
若不是它当机立断,使用[咬碎]破坏了陷阱并强行挣脱,这半只爪子恐怕早已不属于它。
即便如此,每一次落地,每一次发力,那钻心的疼痛都在提醒它自己的虚弱,以及这份虚弱可能带给幼崽们的灭顶之灾。
“唬呜——!”
它重新咧开嘴,冲着近在咫尺的沈秋郎发出威胁的低吼,试图用凶暴的外表掩盖那份源自伤口、源自记忆、也源自沈秋郎身上那股诡异气息的不安与剧痛。
其实,在刚才老剥皮与步速、苏摩亚交锋的短短瞬间,沈秋郎锐利的目光就已经捕捉到了端倪。
它不敢将右前爪完全压实地面,只是虚虚点着;扑击时,总是左前爪率先着地承担大部分冲击。那份难以捕捉的僵硬和不协调,还是被她看见了。
伤在右前爪。而且是足以影响它行动和战斗的重伤,或许是因为这个,它没有使用[剥皮爪]和[碎岩之爪]两种主要的进攻招式。
此刻,对峙的寂静中,沈秋郎缓缓地、没有任何突兀动作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那瓶准备好的、高效伤药喷雾。金属罐身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微光。
问题来了。
该怎么让这只遍体鳞伤、充满警惕、刚刚还暴怒欲狂的“老猎手”,相信一个闯入它领地、气息诡异、还带着两个“打手”的人类,手中这瓶来历不明的东西,不是毒药,而是救命的良药?
沈秋郎的目光平静地迎上老剥皮充满敌意与痛苦的猩红眼眸,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强硬逼迫无效,言语沟通困难,示弱讨好更是找死……或许,唯一的切入点,就是它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及它拼死也要守护“孩子们”的本能。
她需要一个信号,一个能打破这致命僵局的、微小但关键的“信任”支点。
“巴!”“巴!”“巴克——!”
老大我们来救你啦!
就在这紧绷的对峙时刻,路旁的绿化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响动,紧接着是几声带着稚气、甚至有些欢脱的吠叫。
只见四五只体型明显小了好几圈、毛色杂乱、看起来异常幼小的小剥皮,一个接一个笨拙地从枝叶间钻了出来。
它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察觉不到沈秋郎身上那股令它们老大都战栗的恶念,只是迈着小短腿,蹦蹦跳跳、撒欢儿似的朝着老剥皮跑了过去,围在它巨大的爪子边,用脑袋、用身子亲昵地蹭着,尾巴摇成了一个个小圆圈,发出“嘤嘤呜呜”的、充满依赖的撒娇声。
“唬呜……”
看到这些小家伙,老剥皮脸上那狰狞的暴怒与警惕,如同冰雪遇阳般瞬间消融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与慈爱。
它低下头,伸出粗糙的舌头,仔细地、挨个将每只小剥皮都从头到脚舔了一遍,仿佛在确认它们的安全。
随后,它用鼻子和完好的左前爪,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兴奋的小家伙们一个接一个地拨拢、护到自己腹部下方,用自己庞大的身躯为它们筑起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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