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为屏障注入新的‘秩序’力量,或者……找到方法,降低外部‘静寂’规则对屏障的侵蚀速度!”张凡迅速判断。
直接注入力量?他这意识星云体,哪来的实质能量?但他有别的“东西”——对规则的深度感知与理解,以及……与屏障能量结构部分同源的、源自守望者核心的规则碎片,还有源核碎片带来的、对“静寂”规则具备“信息干扰”特质的苍茫气息。
他无法“修复”屏障,但或许可以……“优化”它?或者,从外部进行“规则层面的辅助”?
他的意识星云开始剧烈变化。中心的核心光芒凝聚到极致,周围代表记忆与羁绊的光点如同受到召唤,纷纷投入核心之中,让那混合光芒变得更加璀璨、更加具有“指向性”。外层的规则烙印尘埃带,则在他的意志引导下,开始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排列、组合,隐隐形成一个复杂的、不断变化的规则干涉阵列。
他将目标锁定屏障外部,那片正持续侵蚀屏障的、“囚禁存在”释放的“静寂”规则场。他要做的不是对抗,而是……“欺骗”与“分流”。
利用自身对“静寂”规则的亲身体验(被侵蚀的痛苦记忆),利用源核碎片的“信息干扰”特性,结合新生意识体对规则的敏锐感知,尝试在屏障外围的“静寂”规则场中,人为制造几个微小的、短暂的“逻辑矛盾点”或“信息冗余循环”。
就像在一条平稳流淌的黑色河流中,投入几颗特制的、会暂时让河水“困惑”于该“溶解”它还是“绕过”它的奇异石子。虽然石子很快会被河流的力量抹平,但那一瞬间的“困惑”与“分流”,就能为屏障减少一丝丝压力,争取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时间。
同时,他将自身意识中,那些关于“秩序”、“守护”、“羁绊”的纯粹意念,以及守望者核心规则碎片的气息,压缩成一道道细微的、无形的“意念波纹”,尝试着,顺着屏障能量结构中,与凌霜暗蚀力量同源的“规则框架”部分,小心翼翼地“渗透”进去。
这不是能量的补充,而是信息的注入与规则的轻微“校准”。目的是让屏障的“秩序”属性更加纯粹和坚韧,更好地识别和抵抗“静寂”的侵蚀本质。如同为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注入一丝使其分子结构暂时更加紧密的“意念”。
过程极其艰难,如同用头发丝雕刻微雕,且每一次“投放石子”或“渗透波纹”,都会引来那片“静寂”规则场本能的反扑和对他意识星云体的轻微侵蚀。他的星云体光芒在缓慢但持续地黯淡。
但与此同时,在观测井的屏障内部——
正竭力为同伴输送生命能量、并尝试回应屏障外那微弱“触碰”的杨青,突然感觉到,头顶的乳白色光芒……似乎变得稍微凝实了一点点?
不是亮度增加,而是那种仿佛随时会碎裂的“脆弱感”,减轻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外部传来的、令人窒息的“静寂”压迫感,也似乎出现了极其短暂、周期性的“顿挫”。
“张凡……是你在做什么吗?”杨青心中升起强烈的希望。她更加专注地将自己的意念和那微弱的生命能量,聚焦于与屏障外“触碰”的共鸣上,仿佛在黑暗的隧道两端,同时用力敲击墙壁,试图让声音传递得更清晰。
昏迷中的猴子,在杨青持续的能量滋养和外部压力略微减轻的双重作用下,呼吸似乎平稳了那么一丝丝。嘉嘉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点。老黑依旧沉寂,但胸口起伏的节奏,似乎不再那么令人心焦地微弱。
屏障,如同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船,虽然依旧危机四伏,但掌舵者似乎抓住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风向变化,让船只下沉的速度……稍微减慢了一点点。
……
新京废墟。
凌霜意识深处的黑暗“海洋”,正在经历一场无声却天翻地覆的剧变。
那点由兄长凌啸天最后意念所化的淡金色光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不断扩大,最终演变成了席卷整个意识领域的风暴。
黑暗并未被驱散,而是在淡金色光芒的渗透与“感染”下,开始发生本质的变化。纯粹的、趋向“湮灭”与“归寂”的暗蚀力量,开始与那淡金光芒中蕴含的——属于凌啸天的理性、智慧、对“规则”与“真相”的执念、以及对妹妹最深沉的守护之意——缓慢而艰难地融合。
这不是力量的简单叠加,而是两种近乎对立特质的强行整合。如同将冰与火揉捏在一起,过程充满了剧烈的冲突、湮灭与新生。
凌霜的眉心,那灰黑色印记此刻如同活了过来,内部的纹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重组。灰黑色的主体中,淡金色的线条如同血管般生长、蔓延,最终勾勒出一个更加复杂、更加立体、仿佛蕴含某种深奥数理结构的全新印记。
她身下的地面上,原本消失的纹路再次浮现,但不再是灰黑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暗沉内敛的、边缘泛着淡金微光的奇异色泽,如同冷却后的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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