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一声仿佛来自上个世纪的、不堪重负的呻吟,老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午后刺眼的阳光被隔绝在外,一股混杂着陈年木料、金属抛光膏和淡淡艾草熏香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
店铺里很暗,也很安静。
与外面永兴街的喧嚣嘈杂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世界。
苏壮眯着眼睛,花了好几秒才适应了这昏暗的光线。
他看到,正对着门的,是一个老旧的、边角都已磨得发亮的枣红色柜台。柜台后面,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小的老头,正戴着一副老花镜,懒洋洋地靠在一张竹制躺椅上,手里捧着一份《海城晚报》,看得津津有味。
他看得是那么专注,以至于苏壮推门进来,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进来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客人,而是一缕无足轻重的穿堂风。
这就是“老金”?
苏壮的心又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肉里,用疼痛来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他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用一种尽量显得自然,但听起来依旧无比僵硬的声音,开口道:“请……请问,这里收东西吗?”
声音不大,在这安静的店铺里却显得格外突兀。
那老头终于有了反应。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慢悠悠地,将手中的报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然后才摘下老花镜,用一块看不出原色的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来。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正眼看苏壮一眼,仿佛在用这种无声的拖延,来消磨顾客的耐心,占据这场无形交锋的制高点。
苏壮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他知道,考验,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他强忍着转身就跑的冲动,逼着自己像一根木桩一样,傻傻地杵在原地。
终于,那老头擦完了眼镜,将它妥善地放进一个黑色的眼镜盒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抬起了那双耷拉着的眼皮,浑浊却又精光内敛的眼睛,第一次落在了苏壮的身上。
那眼神,就像是古玩贩子在打量一件刚出土、还沾着泥的瓷器。
从上到下,从头到脚。
从苏壮那洗得发白、领口都有些松垮的T恤,到那条磨破了膝盖的牛仔裤,再到那双鞋面都快开胶的帆布鞋。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苏壮那张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稚气未脱的脸上。
老金在心里,瞬间就给眼前的少年打上了一连串的标签:穷、嫩、紧张、没见过世面、大概率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狐狸般的微笑。
“收。”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在转动,“看你有什么好东西了。”
苏壮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冬眠的毒蛇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表现出来的紧张和怯懦,正中对方下怀。
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深吸一口气,装作更加紧张的样子,解开别在口袋上的别针,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用破布包裹的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放到了柜台上。
“我……我这里有块金子。”
老金的目光落在那个脏兮兮的布包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就这?
搞得跟揣着传国玉玺一样。
他伸出两根干瘦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捏住布包的一角,然后“唰”地一下,将破布掀开。
下一秒,一块造型极其丑陋、表面坑坑洼洼、颜色暗沉的黄色金属块,出现在了柜台上。
看到这块金子的“尊容”,老金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这什么玩意儿?
狗头金?不对,狗头金没这么规整。
祖传的金元宝?更不对了,哪家的金元宝长得跟一块被人嚼过的口香糖一样?
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骚味?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玩意儿十有八九是黄铜镀金,或者是某种铅锡合金,是这小子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来,想碰碰运气发笔横财的。
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呵,”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对苏壮说道:“哪儿来的?”
来了!
苏壮心中一凛,知道正戏开始了。
他按照自己事先编好的剧本,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他说,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老金的表情,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窘迫和不舍,“现在……现在家里出了点事,急用钱,所以……所以才想把它卖了……”
这套说辞,是他想了一整晚的。
既解释了金子的来路,又说明了自己出手的动机,还暗示了自己对行情的一无所知。
简直天衣无缝!
老金听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轻蔑之色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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