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日期:XXXX年9月17日 (距离神之键计划启动:约22天后)】
逐火之蛾总部的晨雾还未散尽,溯夜已站在战备通道的出口,指尖捏着刚批下来的半个月休假申请。
“存在”计划也到了该完全执行的步骤。
“心智壁垒”计划在第五次崩坏后已停止,研发出了一个名为“米玖”的精神方面防御的装置,能提高精神抗性。
虽不如另一个名为“谧芬寺”的可以调整心理情绪的装置常用,但可以在一些如律者核心、崩坏本质、虚树与量子的深度研究有着不错的成效,以免人员迷失在研究和特殊领域中。
纸页边缘被他无意识捻出褶皱,像藏在心底那份难以言说的沉重。
他没说要去哪,也没说要做什么,仅凭过往累积的贡献与地位,这份“不合理”的长假便顺利获批,只是临走前,梅比乌斯投来的眼神像淬了冰的探针,带着近乎贪婪的探究。
“效率至上的‘溯夜专员’,居然会给自己放半个月长假?”
女人倚在实验室门框上,白大褂的衣角扫过地面,语气里的兴味藏不住。
“爱莉希雅还在基地里晃悠,你舍得丢下她独自‘玩乐’?我猜猜——你要去做的事,比研究律者核心还有趣,对吗?”
溯夜被那如蛇般黏腻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略显讪讪的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微微颔首算作告别,转身快步走出了通道。
他知道,梅比乌斯那双眼睛能看穿太多伪装,却唯独猜不透他藏在“效率”背后的,是一场与世界伟力的竞争。
第一站,他去了生活区的绘画室。
格蕾修正盘腿坐在软垫上,蜡笔在画纸上涂抹出一片暖黄的光影,看到溯夜进来,小家伙立刻放下笔,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却又在下一秒黯淡下去。
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溯夜的衣角,力道不大,却带着沉甸甸的不舍。
“溯夜哥哥,要走了吗?”软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溯夜蹲下身,与她平视,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声音放得极柔:“嗯,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再教你画光影好不好?”
格蕾修用力点头,转身扑到画架旁,拿起一幅刚画好的画递给他——画纸上是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站在月光下,身边有光斑跳动,笔触稚嫩却满是认真。
“给……溯夜哥哥,带着它,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溯夜接过画,指尖触到微凉的画纸,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小心翼翼地将画折好放进衣兜,又揉了揉她的头,才起身离开。
走出绘画室,爱莉希雅已在回廊等他,粉色长发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担忧。
“溯夜,要去做的事,不能说对不对?”
溯夜点头,心里有些歉疚。
“那……有危险吗?”爱莉希雅上前一步,声音放轻。
“没有。”他如实回答。
爱莉希雅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嘟起嘴,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真是小气鬼,连去做什么都不肯说。”
见溯夜面露窘迫,她又软下语气,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不过,你要是不诚实,我就让科斯魔天天去你‘办事’的地方,让黛丝多比娅经常去检查你那边的设备,再让……你最怕麻烦了,对不对?”
溯夜微惊,没想到自己怕额外琐事的性子被她摸得这么透。
他知道,爱莉希雅看似玩笑的话里,藏着的是牵挂。
犹豫了片刻,他低声道:“是实验需要,抱歉,不能说太多。还有……我回来后,可能状态会有点不对。”
爱莉希雅脸上的狡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理解,她笑着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等你回来。半个月后见,可不许迟到呀。”
溯夜望着她明亮的眼眸,叹了下气。
他与爱莉希雅,终究是不同的——爱莉偏向于心,凭着一腔热忱与温柔感知世界;
而他,在前世经历的磋磨下,理性早已成为刻入骨髓的本能,即便已会顺从地偏向于心,也终究要被现实推着,做出“合理”的选择。
“爱莉希雅是唯一的呢。”
告别众人后,溯夜私下前往那座熟悉的小镇,悄悄进入仓库,尘埃在光束里跳舞,一如他初次来到这里时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仓库深处的秘密通道——通往“无瑕乐园”的路,他早已烂熟于心。
本该再拖几个月的计划,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
溯夜小看了世界伟力,也高看了自己。
那个被他“请”进休眠仓的男人,本该能轻松活过百岁,生命力却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流逝,如今能活到九十岁,已是奢望。
溯夜清楚,这是世界的修正。
“本该死去之人”,一切都该回归世界本源,可他却强行将其留下,世界便以这种未知的方式,一点点“回收”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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