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补考”之后,苏晴和周沉的关系像是被打磨得更加温润光洁的玉石,进入了稳定而甜蜜的日常。
周沉依旧保持着他的“直球”风格,但里面掺杂了更多显而易见的温柔和细心。他会记得她生理期的日子,提前准备好暖宝宝和红糖水;
会在她熬夜画稿时,默默把灯光调到她最舒服的亮度;甚至在她对着设计软件抓狂时,尝试用他强大的逻辑思维帮她分析图层结构(虽然通常会把苏晴绕得更晕)。
苏晴也逐渐摸清了和周沉相处的“窍门”——接受他独特的表达方式,并适时给予直白的反馈。
比如,当他送来一堆她并不需要的奢侈品时,她会直接说“下次送花就好,玫瑰,不要巨型小熊”;当他因为吃醋而气压过低时,她会主动凑过去亲他一下,通常能有效“手动调压”。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直到某个周末的清晨。
苏晴在周沉那座顶层公寓的卧室里醒来。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刚刚苏醒,晨曦给天空染上柔和的粉金色。
她侧躺着,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周沉。他睡着时,那张平日里冷峻的脸会柔和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像个毫无防备的大男孩。
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和亲密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悄悄凑过去,像只小猫一样,轻轻钻进他怀里,把头枕在他结实的臂弯里,手臂也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腰。
这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苏晴带着点羞涩和满满的甜蜜,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和平稳的心跳,觉得这一刻无比圆满。
然而,下一秒,她清晰地感觉到,周沉的身体在她贴近的瞬间,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甚至连他平稳的呼吸都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苏晴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冷却了大半。
她抬起头,看向他。周沉依旧闭着眼睛,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并非完全沉睡,至少,在她靠近时,他醒了,并且……身体给出了最直接的反应——僵硬和不适应。
一种微妙的尴尬和失落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晴默默地,一点点地,试图从他怀里退出来。
就在她快要成功撤离时,周沉的手臂却突然收紧,将她重新牢牢地圈回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晴僵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并未完全消退,但他拥抱的力度却又如此坚决。
“周沉……”她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是不是不习惯?”
周沉默默了良久,久到苏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低沉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挫败的坦诚:
“……嗯。”
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生理性的反应,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很少……这样。”
苏晴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很少与人如此亲密无间地同床共枕。
他这十年,恐怕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与工作和冰冷的代码为伴。他的世界界限分明,习惯了掌控和距离,突然闯入如此温软、需要全然放松和交付的亲密领域,他的身体本能地拉响了警报。
理解归理解,但那瞬间的僵硬和排斥,还是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了苏晴的心上。
她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他依旧有些僵硬的胸膛上,听着他逐渐恢复平稳的心跳。
周沉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在听一个重要的项目汇报时,罕见地走了神。
晚上,苏晴在书房用电脑,周沉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放在她手边。然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站在她旁边,显得有些……踌躇。
“苏晴。”他叫她。
“嗯?”苏晴从屏幕上抬起头。
周沉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界面,递到她面前。
苏晴疑惑地接过来一看,屏幕上是一个打开的文档,标题是——《人类亲密关系行为指南(深度解析版)》。
苏晴:“???”
她往下翻了翻,里面居然分门别类地罗列了各种亲密行为的意义、注意事项、甚至还有……步骤解析?!图文并茂(虽然图是那种非常学术的人体结构示意图)!
“你……你看这个干嘛?”苏晴的脸瞬间爆红,结结巴巴地问。
周沉的耳根也泛着可疑的红晕,但表情依旧严肃得像在讨论核聚变:“学习。”
他指着屏幕上“非性缘亲密接触(拥抱、依偎等)的重要性及身心反应”那一章节,语气认真:“上面说,长期缺乏此类接触,会导致在初期接触时产生防御性僵硬反应,属于正常现象。需要通过……脱敏练习来改善。”
苏晴看着他那副用研究科学项目的态度来研究“拥抱”的样子,一时之间,所有尴尬、失落、委屈全都化为了汹涌的笑意和铺天盖地的感动!
这个笨蛋!他居然去查这种东西!还做了笔记!(她瞥见他手机备忘录里还有要点总结!)
她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这个明明无所不能,却在亲密课上需要“补考”的男人。
她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笑,也带着泪意:“周沉,你真是个……可爱的笨蛋。”
这一次,周沉的身体依旧有几秒钟的迟疑,但他很快伸出手,紧紧地回抱住了她。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却比清晨时自然了许多。
他低下头,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尽快……习惯。”
苏晴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嗯,我陪你一起……练习。”
窗外,夜色温柔。
书房里,相拥的两人,正在用他们独特的方式,攻克着名为“亲密”的,最甜蜜的难题。
而那份《人类亲密关系行为指南》,后来被秦屿偶然发现,成为了嘲笑周沉整整一年的重磅黑料。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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