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白走出浴室,发梢还挂着细碎的水珠,浅蓝色毛巾随意搭在肩上。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干净的白衬衫,熨帖的黑裤,尺寸恰好,像是为他量身备好。
他没问是谁准备的,也没问从哪儿来。只是默默换上了。
这很奇怪。从前连耳机线缠了一下都能让他皱眉,如今却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妥帖,一句话也没多说。
沈照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保温桶,眼睛亮得像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在湖面上。她笑盈盈地望着他,仿佛已经猜到他会犹豫,又笃定他终会走出来。
“走啦,面要凉了。”她轻声催促,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江俞白站在原地,目光穿过敞开的门缝,落在外面那道斜斜洒进来的光带上。阳光太亮,刺得他微微眯起眼。
他已经很久没在白天踏出这扇门了。他的世界被框在录音棚与书桌之间,日升月落不过是窗帘缝隙中光影的迁移。生活只剩下节拍、音轨、反复推敲的旋律,和一杯接一杯冷却的咖啡。
可今天,门是开着的。
风轻轻吹进来,裹挟着街角早餐摊飘来的油条香,还有远处小贩吆喝的声音,陌生却又真实。
“你不走我就喊了。”沈照换了只手提保温桶,故意板起脸,“三、二——”
“行了。”他抬脚跨出门槛,动作有些生涩,像是久未使用的机器重新启动。
她立刻笑了,转身往前走,脚步轻快得像春天里跳跃的溪流。他跟在后面,步子慢半拍,却始终没有落下。
楼道里的感应灯一盏盏亮起,像是为他们铺出一条温暖的小路。走到一楼时,城市的声音扑面而来:电动车铃声清脆,早点摊前锅铲翻炒作响,一位大爷推着煎饼车哼着走调的老歌,自得其乐。
江俞白忽然停下。
不是不愿走,而是……这一切太鲜活了。
他的耳朵习惯了绝对的安静,习惯了耳机里精准到毫秒的节奏。而此刻,人声、车声、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未经编排却充满生命力的晨曲。
沈照回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他低声答,“只是有点不习惯。”
“那就更该多出来走走。”她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角,像小时候牵着怕迷路的小伙伴,“不然你以为自己住在深山老林里写经文啊?”
他抽回手,却没有转身离开,只是默默跟上。
路口等红灯时,沈照踮起脚尖,望向对面那家开了十几年的老面馆。招牌褪了色,唯有“鸡汤面”三个字清晰如初,像是岁月也舍不得抹去的承诺。
“你说你天天熬夜写歌,到底图什么?”她忽然问。
“图钱。”他答得干脆。
“骗人。”她撇嘴一笑,“你要真为了钱,早去录综艺了。八百万保底呢,够买十个录音棚。”
他沉默。
“你是怕吧?”她侧头看他,眼神清澈,“怕写不出好歌,怕大家说江俞白不行了,怕让那些听你歌的人失望。所以你把自己关起来,一遍遍改,直到你觉得‘够好’为止。”
红灯转绿。
江俞白迈步向前,脚步比刚才稳了些。
“你懂什么。”他说。
“我当然懂!”她快走两步挡在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我每次登台前都紧张得手心冒汗。但我还是会化妆,会练舞,会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为什么?因为我答应过喜欢我的人,要唱完每一首歌。你也一样。你不是为谁而写,但你至少该为自己活着。”
他看着她。
她的眼神没有闪躲,只有真诚。
“我不是来救你的。”她说,“我是想告诉你——你不用一个人扛所有事。我可以端一碗热面给你,可以提醒你吃饭,可以在你累到站不住的时候,陪你坐一会儿。这些事很小,但很重要。”
江俞白静默了几秒。
然后,他轻轻开口:“你刚才说深山老林的事……说得对。”
她怔住。
“我不是隐士。”他继续说,声音低却清晰,“我是有点怕。怕一停下,灵感就断了;怕睡一觉,那个旋律再也找不回来。但现在我明白了,如果人不在了,歌也不会有了。”
沈照眨了眨眼,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但她没哭,只是用力点头:“那以后我每天来接你,好不好?不算监督,就算……陪你吃顿早饭。”
“随你便。”他说。
语气依旧淡淡,可那份冷硬,早已悄悄裂开一道缝,透进了光。
他们继续往前走。街角的面馆就在眼前,门口排着几位熟客,老板正熟练地捞面,热气腾腾的香气顺着风飘散开来,勾得人胃里暖洋洋的。
沈照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递给他:“戴上。”
“干嘛?”
“你脸色太差,站这儿像刚下夜班的值班医生。影响我偶像气质。”
江俞白接过墨镜,看了眼镜片中的倒影——黑眼圈深重,唇色苍白,确实不像个正常作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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