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帆看了看通知内容,是常规会议,但时间点很微妙。
“回复:准时参加。”
“还有,”于晓伟压低声音,“马局那边有消息了,说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情况。想当面汇报。”
“让他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于晓伟离开后,周正帆走到窗前。雨已经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把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中。他突然想起沈默地图上的第七个点位——江边码头。
那个只写了“码头”二字,没有具体名称的点位。
账分七处,水火不侵。
如果前六个点位都和老地名有关,那么第七个“码头”,会不会也是某个老码头的旧称?
他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档案馆的号码:“我是周正帆。请帮我查一下,江市历史上所有码头的名称、位置和变迁情况。特别是已经废弃不用的老码头。”
挂断电话后,他站在窗前,看着雨幕中的城市。
那些被遗忘的老地名,那些消失的老码头,就像这个城市的记忆断层。而现在,他要从这些断层里,挖出一个隐藏了十年的秘密。
一个可能让很多人寝食难安的秘密。
## 第三节 码头夜雨
晚上七点五十,雨下得更大了。
周正帆的车队悄然驶出市府大院,没有开往公安局,而是拐向城西的老工业区。这一带曾经是江市的繁华地段,遍布纺织厂、机械厂、货运码头。但随着产业升级和城市扩张,大部分工厂已经搬迁,码头也废弃多年,只剩下一些破旧的仓库和锈蚀的吊机。
车队在一处废弃的货运站台前停下。这里远离主干道,周围没有居民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在雨幕中发出惨淡的光。
马国强从阴影里走出来,撑着一把黑伞:“市长,这边。”
两人走进一栋废弃的二层小楼。楼里已经被简单清理过,一楼摆着几张折叠桌和椅子,墙上挂着江市地图和几张放大的照片。张正华也在,正对着电脑屏幕研究什么。
“什么情况?”周正帆脱下湿了肩头的外套。
马国强指着墙上的地图:“您让我查老码头,我查了。江市历史上主要有四个货运码头:城东的一号码头、城南的二号码头、城西的三号码头,还有这个——”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临江的位置,“四号码头,1958年建成,主要运输建材和煤炭。1987年废弃,后来这一片被规划为滨江公园,但实际上一直荒着。”
周正帆走近地图:“四号码头……有什么特别的?”
“两个疑点。”张正华接话,“第一,这个码头虽然废弃了,但土地权属一直很模糊。名义上是市城投公司的储备用地,但实际上近十年有三家公司先后申请过这块地的开发权,最后都不了了之。第二,我们调阅了当年的建设档案,发现四号码头的设计图纸和实际建成规模有出入——图纸上只有两个泊位,但老工人的回忆录里说,实际有三个泊位,第三个是‘专用的’。”
“专用的?给谁用?”
“不知道。档案里没有记载,当年的管理人员也大多不在了。”马国强调出几张老照片,“不过我们找到了这个。”
照片拍的是一个生锈的铁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斑驳,但还能辨认:“四号码头3号泊位——内部专用,闲人免进。”
“这块牌子是在码头旧址的一个废弃岗亭里发现的。”马国强说,“更奇怪的是,我们下午去实地勘察,发现那个所谓的3号泊位位置,现在是一个混凝土平台,看上去是后来浇筑的。用探测设备扫描了一下,平台下面……是空的。”
周正帆瞳孔一缩:“空的?”
“对,有一个地下空间,面积大约两百平米。入口应该被混凝土封死了,但设备显示下面有金属结构和……好像是货架之类的东西。”
张正华补充道:“我们查了城建档案,这个混凝土平台是2009年浇筑的,项目名称是‘滨江公园观景台基础加固’。施工单位是……吴氏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
时间点对上了。
2009年,正是吴家开始大规模扩张的时候。也是“导师名录”上最早出现资金往来的年份。
“有没有办法进去?”周正帆问。
“强行破拆可以,但动静太大。”马国强摇头,“而且如果下面真是藏东西的地方,很可能有报警装置。一触动,对方就知道了。”
周正帆盯着地图上那个小小的点。四号码头,3号泊位,地下空间……如果这里真是“账分七处”中的一处,那么下面藏着的,可能就是吴家最核心的账目、证据,甚至是“老师”的身份线索。
但怎么进去,是个难题。
“沈默地图上只写了‘码头’,没具体指明是哪一个。”他沉思道,“如果他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没有在笔记里详细记录?”
“也许他知道,但没来得及写。”张正华分析,“或者,他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是从父亲那里听说‘码头有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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