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帆感到事态严重:“孙书记,那我们……”
“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孙振涛说,“吴老在境外的资产,能追回多少追回多少;他在国内的关系网,能清除多少清除多少。正帆,江市的‘清源行动’不能停,要深化,要彻底。”
“我明白。”
挂了电话,周正帆望向车窗外。暮色渐浓,城市华灯初上。这座他深爱的城市,正在从一场大病中慢慢康复。
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彻底康复,还需要时间,还需要努力。
晚上七点,企业家座谈会在市工商联会议室举行。来了三十多位企业家,大多是本地民营企业的老板,也有几个外来投资的。
周正帆进门时,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他摆摆手,让大家坐下。
“今天这个会,主要是听听大家的意见。”他开门见山,“‘清源行动’开展以来,有些企业可能受到了影响,有些项目可能遇到了困难。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建议,大家畅所欲言。”
一开始没人说话,会场有些冷场。周正帆也不急,慢慢地喝茶。
终于,一个做建筑的老总先开口:“周书记,我说句实话。‘清源行动’是好事,我们支持。但有时候,下面的人执行起来,有点……有点过头了。”
“怎么过头法?”
“比如审批,以前三五天能办完的事,现在要半个月。”老总说,“不是我们不配合,是办事的人怕担责,什么都往上推,什么事都拖。”
另一个做贸易的老总接话:“对,我们也有这种感觉。特别是有些部门,现在门好进,脸好看,但事还是难办。说是要集体研究,一研究就是一个月。”
周正帆认真听着,不时记录。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
“大家反映的问题,确实存在。”他说,“‘清源行动’的目的是规范,不是僵化;是提高效率,不是降低效率。有些干部理解有偏差,执行有偏差,这是我们要纠正的。”
他顿了顿:“我在这里承诺三件事:第一,对大家反映的问题,一周内给出答复;第二,对推诿扯皮、不作为的干部,严肃处理;第三,建立企业家投诉直通车,有问题直接找我。”
这话让会场气氛热烈起来。企业家们纷纷发言,提建议,提想法。周正帆一一回应,能当场解决的当场解决,不能当场解决的承诺限期解决。
座谈会开到晚上九点半。散会后,几个企业家围上来,还想多说几句。周正帆耐心地听,耐心地答。
最后一个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坐上车,于晓伟递过来一瓶水:“周书记,您嗓子都哑了。”
周正帆喝了一口:“没事。晓伟,把今天企业家反映的问题整理一下,明天上班前放我桌上。”
“好的。”
车子驶过深夜的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几家便利店还亮着灯。周正帆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累,真累。但他不能停。
因为他是市委书记,是这个城市的第一责任人。
手机震动,是妻子发来的信息:“今天累吗?小雨画了新画,说要送给爸爸。”
周正帆回复:“不累。告诉小雨,爸爸周末一定去看她。”
发完信息,他望着窗外,轻声说:“快了,就快结束了。”
但真的快结束了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路还长,还要继续走。
(第二节完,约5700字)
## 第三节 暗礁浮现
一周后的清晨,省纪委办案基地。
孙振涛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审讯室里的吴涛。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刻显得苍老而憔悴,眼袋很深,头发凌乱。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天,每天接受十小时以上的审讯。
“还是不肯说吴老的具体位置?”孙振涛问身边的审讯专家。
专家摇头:“很顽固。只承认帮助吴老外逃,但不说具体藏身地。反复强调‘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他在撒谎。”孙振涛说,“他是吴老在境外的联络人,所有事都是他安排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吴老在哪?”
“心理防线很坚固。”专家说,“我们试了各种方法,效果都不明显。他似乎……似乎不怕坐牢。”
孙振涛沉思。不怕坐牢,那怕什么?怕吴老出事?还是怕别的?
“他家人呢?”
“妻子在英国,儿子在美国留学。”专家说,“我们调查过,他妻子有英国永久居留权,儿子拿的是学生签证。理论上,我们可以通过外交渠道施加压力。”
“不,不要动他家人。”孙振涛说,“那样做不合适,也容易授人以柄。”
他想了想:“换个思路。吴涛最在乎的是什么?是钱,还是吴老的安危?”
专家分析:“从审讯来看,他对吴老有很深的感情,像是父子。每次提到吴老,他眼神都不一样。可能……他更在乎吴老。”
“那就从这方面突破。”孙振涛说,“告诉他,吴老病情严重,需要及时治疗。如果他真的在乎吴老,就应该让我们找到他,送他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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