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凌晨四点,孙振涛收到周正帆发来的长信息,详细汇报了郭老板的审讯结果。那个精明的商人交代了很多:吴老在境外的资产分布、联系人、备用逃亡路线……最重要的是,他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吴老有一个习惯,重要的东西都记在一个黑色笔记本上,随身携带。
“郭老板说,那个本子记录了吴老这些年所有的交易和关系网,是他最后的护身符。”周正帆在信息里写道,“吴老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出事,这个本子可以换他的命。”
黑色笔记本。孙振涛记下了这个线索。如果明天医疗队上岛,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找到这个本子。
天快亮时,菲方警官来敲门,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孙先生,情况有变。”他脸色难看,“陈先生早上突然通知,取消医疗救助计划。他说他的亲戚病情好转,不需要医生了。”
“什么?”孙振涛心头一紧,“理由呢?”
“没说理由,就是突然取消了。”菲方警官说,“我怀疑,可能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或者吴老自己察觉了什么。”
孙振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我们换一个方案。以环境保护检查的名义上岛,就说接到举报,岛上有违规排污。”
“这个理由也行不通了。”菲方警官摇头,“陈先生已经通过律师发函,说他的岛完全符合环保标准,欢迎任何官方检查,但拒绝‘非正式访问’。”
滴水不漏。孙振涛感到对手很难缠。这个陈先生,显然不是普通商人,对法律程序很熟悉,知道怎么利用规则保护自己。
“那就等。”孙振涛说,“吴老的病情等不起。如果他真的需要手术,迟早会下岛。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等多久?”
“等到他出来为止。”孙振涛眼神坚定,“三天,五天,一周……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躲在岛上。”
话虽如此,但孙振涛知道,时间不站在他这边。每多等一天,吴老和境外组织达成交易的可能性就大一分。一旦他拿到政治庇护,再想抓他就难如登天了。
上午八点,孙振涛让技术组调来了“龟岛”的高清卫星图。岛不大,大概零点五平方公里,植被茂密,中间有一栋白色别墅,东侧和西侧各有一个码头。西码头附近有个直升机停机坪,但现在已经空了。
“孙书记,您看这里。”技术员指着别墅后方的树林,“红外成像显示,这里有几个热源,应该是人。从分布看,像是警戒哨位。”
“岛上有多少武装人员?”
“根据热源分析,大概八到十人。”技术员说,“不算多,但守卫别墅足够了。”
孙振涛盯着卫星图,脑子飞快运转。强攻不行,智取受阻,现在只能等。但被动等待不是他的风格,必须想办法制造机会。
“联系周书记。”他对助手说,“让江市那边加快审讯郭老板,问出吴老在岛上的详细情况:日常作息、生活习惯、身边人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是。”
上午十点,周正帆回电了,声音带着疲惫但透着兴奋。
“孙书记,郭老板又交代了。他说吴老有个习惯,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会在别墅的阳台喝茶看海。那个阳台是露天的,没有遮挡。”
阳台?孙振涛眼睛一亮:“位置?”
“别墅二楼的东南角,正对大海。从海上用高倍望远镜,应该能看到。”
这是个机会。孙振涛立即安排:“下午三点,我们出海,用望远镜观察。如果能看到吴老,就能确认他的状态,也能判断岛上守卫的巡逻规律。”
“孙书记,还有个信息。”周正帆说,“郭老板说,吴老最近情绪很低落,经常自言自语,说‘后悔’、‘不该’之类的话。可能……心理防线已经松动了。”
后悔?孙振涛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吴老的心理状态,也许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正帆,你那边‘清源行动’进展怎么样?”
“第二批处理意见公布后,又有一批人主动交代问题。”周正帆说,“现在局面基本稳住了,但工作量很大。郑建国、李伟这些人的案子要办,‘清源行动’要深化,干部队伍要稳定……千头万绪。”
“辛苦你了。”孙振涛由衷地说,“等我回去,一定去江市,好好看看你们的工作成果。”
“那说定了。孙书记,您一定要来。”
挂了电话,孙振涛看了看表,上午十一点。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四个小时。他决定去码头转转,实地看看情况。
巴拉望岛的码头很热闹,渔船、游船、货船来来往往。孙振涛戴着遮阳帽和墨镜,像个普通游客,在码头边的小摊上买了个椰子,一边喝一边观察。
他看到了几艘可疑的船——不是渔船也不是游船,船上的人眼神警惕,不时用对讲机通话。应该是陈先生安排的人,在监视码头的动静。
孙振涛不动声色,喝完椰子,又去买了些水果,然后慢慢走回旅馆。他知道,自己也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这场较量,从海上延伸到了陆地,从明处扩展到了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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