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沉入西山,暮色如同巨大的幕布,缓缓笼罩了野狼峪。山谷中死寂一片,连惯常的虫鸣鸟叫都诡异地消失了,只有山风穿过光秃岩石缝隙时发出的低沉呜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奏响序曲。
潜伏在北坡灌木丛中的张大彪,感觉自己的手心因为长时间紧握枪身而有些汗湿。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目光如同钉子般钉在山下那条灰白色的公路上。在他身后,数百名一营战士如同凝固的雕塑,只有偶尔转动一下的眼珠,证明着他们是活生生的、蓄势待发的猛虎。
南坡的沈泉同样屏息凝神,通过望远镜,他能看到对面北坡隐约的人影和枪械反射的微光。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西边黑松林,王怀保趴在刚刚挖好的散兵坑里,耳朵紧贴着地面,试图从大地的震动中提前感知到敌人的接近。
前进指挥所里,李云龙放下了望远镜,不再观察。该做的部署都已经到位,现在需要的,就是等待和绝对的信任。他掏出怀表,表盘上的荧光指针在昏暗中散发着幽绿的光芒,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个预定的时刻。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突然,趴在最前沿、耳朵紧贴地面的侦察兵猛地抬起了头,对着后方做出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来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阵沉闷而杂乱的发动机轰鸣声,混合着骡马的嘶鸣和皮靴踏地的声响,由远及近,从野狼峪的东口方向隐隐传来!
所有潜伏的独立团战士,心脏都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下意识地压得更低,呼吸几乎停止。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首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几名骑着东洋大马、趾高气扬的日军骑兵斥候。他们端着马枪,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山坡,但显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在他们看来,这条通往潞阳的“安全”路线,早已被皇军牢牢掌控,土八路哪有胆子在这里设伏?
斥候过后,是排成两列纵队的日军步兵。大约一个小队的兵力,作为先头部队,枪械上肩,步伐还算整齐,但脸上多少带着些长途行军的疲惫和麻木。
紧接着,便是这次伏击的核心目标——运输队本身!
八辆覆盖着帆布的军用卡车,引擎吃力地咆哮着,在并不平坦的土路上颠簸前行。车轮卷起滚滚黄尘。在卡车之间和后面,是二十多架由骡马牵引的大车,车上堆满了用油布遮盖的货物,沉甸甸地将车轮压入泥土。光看那吃重的程度,就知道里面装的东西绝不一般!
护卫的主力日军散布在车队的前、中、后段,大约一百六七十人,装备着三八式步枪,队伍中间,赫然可以看到被士兵簇拥着的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两门八九式掷弹筒(情报中的迫击炮实为掷弹筒)。一名挂着军曹衔的鬼子,正挥舞着军刀,大声吆喝着,催促队伍加快速度。
整个队伍拉得老长,如同一条臃肿而迟钝的巨蟒,缓缓地、毫无防备地,游进了野狼峪这条死亡之谷。
潜伏在北坡后的周卫国,通过炮队镜,死死锁定着车队中段那两挺重机枪和掷弹筒的位置。他抬起手,对着身后的炮排长,做出了一个“准备”的手势。
炮排长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小红旗。
所有的炮手,都将炮弹悬在了炮口上方,全身肌肉绷紧。
李云龙在指挥所里,看着怀表的指针终于重合在预定的刻度上。他眼中寒光一闪,对着通讯兵,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打!”
通讯兵立刻对着话筒,低吼出声:“开火!”
命令通过电波,瞬间传达到了炮排阵地!
“放!”炮排长手中的小红旗猛地挥下!
“嗵!嗵!嗵!嗵!嗵——!”
设置在洼地中的数十门60毫米和81毫米(部分为之前返还储备)迫击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沉闷而愤怒的咆哮!炮口喷出的炽热火焰,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洼地!
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划破暮色沉沉的天空,如同死神掷出的标枪,精准地砸向了山谷中的日军队伍!
“轰!轰!轰!轰隆——!”
第一轮急促射!至少有六发炮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日军队伍中段!其中两发,直接命中了那两挺正在架设的九二式重机枪!连同旁边的弹药手和射手,一起被炸成了碎片!另外几发,则准确地在掷弹筒小组和聚集的步兵人群中炸开!
刹那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破碎的肢体、武器的零件、骡马的残躯被猛烈的气浪抛向空中!惨叫声、爆炸声、骡马的惊嘶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沉寂!
日军队伍彻底被打懵了!他们根本没想到,在这条被认为绝对安全的补给线上,会遭到如此猛烈、如此精准的炮火袭击!
“敌袭!炮击!”
“隐蔽!快隐蔽!”
“机枪!我们的机枪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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